他霸道又温柔,刚强又细致。
他是猛兽,而她是小兔。
她压抑着自己所有的害怕,半点都不敢忤逆他。她太喜欢他了,仿佛是他想要她怎样,她就怎样。
这样的逆来顺受并没有让沈慕泽感到难过,她反而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一件让哥哥高兴的事。
她本就对沈千秋充满负罪感,她想要给他他最爱的,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补偿他。
可沈慕泽对沈千秋的感情又不仅仅是补偿。
她发自内心地想要和沈千秋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粘着他,缠着他。
远处不断传来的人声让沈慕泽一阵阵地惊惧,她害羞地躲进沈千秋的怀里,这更激起了沈千秋体内的保护欲和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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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草间上结满了露珠,晨光与鸟鸣让沈慕泽缓缓醒来。
沈千秋早已不见,而她被安全地放置在一个临时的帐篷里,一整夜都没有淋雨。
沈慕泽想到昨晚的巫山云雨,心中的羞愧和害怕较第一次少了些许。她开始慢慢习惯沈千秋的霸道无理,也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加离不开他了。不是因为需要他的保护,而是她觉得两人之间多了一分牵绊。
这份牵绊比亲人多了更多依恋,比爱人多了更多安心。
他那么好。
“姐姐!”远处传来沈灵泽的声音,她提着长弓左右张望,似乎很是心急,终于她看到了帐篷下面的沈慕泽,踏着泥泞快步跑来。
“姐姐休息了一夜身体怎么样了?”沈灵泽的呼吸有些急促,“外面的妖魔越来越多,沈英哥哥还有沈千秋顾小春他们都出去迎敌了。我听他们说,现在正道联军被魔教撵到万象宫附近,从外部像包饺子一样包了起来!不仅如此,大家互相都失去了联系,根本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了!”
沈慕泽一听大吃一惊:“那就是说即便我们突围出去,也不知道外面会是什么情况,爹爹和雨师兄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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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山闲!你是怎么出来的!”沈天临望着面前的雨山闲愤怒说道。
“非常时期,沈将军难道要关起自己的军师,任由敌人设套么!”雨山闲反驳道。
沈天临坐进椅子里。这次若不是雨山闲提前通知了沈英,只怕现在元帅营已被推平。
沈天临叹了口气:“明人不说暗话。雨山闲,你到底是不是崇山郡雨家的后代。”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沈将军这么在意以前的事。”雨山闲怒视着沈天临,“若我真的是,你难道要杀我灭口么?”
沈天临平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忽然攥了一下:“你打入我军的内部,接近我的女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雨山闲沉默与沈天临的目光对峙片刻:“将军以为呢?”
“若你想复仇,我就在这里,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要打我女儿的主意。”
雨山闲冷冷笑了一声:“你自己都知道,若我要杀你,我有的是机会。至于说我接近你的女儿,你当初要把沈师妹许配给我,我可是拒绝的。这些陈年仇恨,我都放下了,你却没有,大敌当前,你与我纠结这些,若我真的杀了你,正道联军是否就此解散,都省得魔教动手了!”
“呵呵,假仁假义。血海深仇,岂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先前我们营里的情报,是不是也是你泄露出去的!”
“沈将军这么说,是怀疑我是奸细!”
“不错!”
“我已经说了,若我是的话,我为什么要救你。你以为这世间人都和你一样,为了自己的仕途和家族平安牺牲别人!的确,这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给我雨家报仇,可是我更明白,这个天下需要的是太平不是战乱,我雨家被灭门虽然冤枉,可我若是因为这件事去灭了沈家的门,杀了皇帝,便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你的命留到现在也是因为我有这样的想法!”雨山闲说道,“每个人所信奉的人生信条都不一样,你信的是自己的家族,而我的父亲从小便教育我,读书人要心怀天下,个人得失是小,天下黎民福祉是大。这么多年来,我曾不止一次质疑过父亲的说法,我觉得他是在愚忠,而直到这次,我看到凡人对抗魔教的战争,朝廷几乎派出了所有可以动的兵力,无数凡人兵士枉死在西南三州,朝廷并没有不顾百姓,相反,他们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我又何必对往事迟迟放不下。”
沈天临怔怔地望着雨山闲,听他掷地有声的发言,额头渗出些许汗珠。
“若你真要与我算账,待战争结束,我们从头算起。”雨山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