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飞转的土轮,它们被四人挥砍的刀剑,一下下劈得砂石崩碎。
尖刺掠过沈慕泽周身,几次差点划破她的皮肉。沈慕泽暗暗觉得自己的功力还是不够,步法尚无法躲过土轮的攻击。
半空中谢李陈三人手握在了一起,忽然,地上的土石都跟着飞了起来,在他们三人周身黏着上去,看起来,就好像是砂石作为他们三个人的粘合剂,将三个个体粘连成了一个!
不错!明明是三个独立的妖魔,此刻在地面沙尘的粘合之下,他们竟“长”成了一个人!
顾小春张大了嘴巴,这一切简直不可思议!
原本谢德松三人只会用砂石凝结成坚壁强化手臂,没想到被魔化后他们三人竟练出如此组合技术!
沈慕泽率先飞上前去,秋声剑砍在那砂石土层上当啷啷一声就被弹了开来。
这土层实在太硬了!
沈慕泽向后翻了两翻方才在空中定住,脚下的玉水莲花熠熠发光。
“小姐切不可大意!”沈千秋关切道。
沈慕泽知道沈千秋在旁人面前必须称呼自己小姐,但他话语中关怀的分量却是一点都没减少的。
三个妖魔凝结成的“石人”一声咆哮便向沈慕泽冲来,巨大的拳头如同锤子,碰在土轮之上,尖刺都被它捶断,那轮子也凹进去深深一块!
沈慕泽见石人反应极慢,便诱它向土轮攻击,片刻之间,轮子就被毁掉了两个,砂石不住四散飞溅。
其余几人也没闲着,自石人背后追击,武器无法切入坚硬的石壳,他们便用法术。
谢德松只觉后背奇痒,只听砰地一声,厚厚的石壳被沈英炸开了一块,随后,沈千秋的苍月剑,顾小春的舞阳诀、迎曌的破龙鸣,和沈英的天罡剑诀一并打入了石人内部,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三人身上的石壳尽数被打裂,石壳里的人身更是被炸得血肉模糊。
“功力涨了,智力倒是一点没涨。”沈千秋啐道。
水系法术虽然会被谢德松等人的土系法术完全克制,可沈千秋、沈英、顾小春可是两个木系一个火系,根本不吃这套克制。
这三个地痞原以为最厉害的一招合体石壁术,在沈氏兄弟和顾小春的面前,毫无作用,反而暴露出了弱点。
此时谢李陈三个人身上的衣物都被烧光,光溜溜地掉在地上,沈慕泽一阵惊呼赶紧捂上眼睛。
顾小春提着龙牙指向三人:“还有什么怪招!”
谢德松见状,知道再打下去无益,与左右各使一眼神,三人瞬间化成一堆尘土遁入地里!
顾小春一惊,眼明手快,两把刀果断向地面一插,一股鲜血便涌了出来,一人直接被插死在地里,其余两人逃遁不见了。
“是遁地术。”沈千秋道。他忽然想到了那一晚军营里的奸细,也是化作一滩水落到地上瞬间就不见了。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此时沈英的山字军已经将元帅营外部的妖魔包围起来,沈千秋等人不敢怠慢,配合山字军里应外合发动法术剿灭妖怪,战争从白日打到深夜,妖物方才清理干净。
“大哥,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出事了。”沈千秋问向沈英。
“这还要多亏你们的雨军师,若不是他在之前通知我支援元帅营,只怕这会儿我也被隔绝在前线,而元帅营已经被灭了。”
的确。现在联军所有主力都被敌人切开,如果不是山字营回防,联军主帅势必就要死在这儿,当真惊险。
沈千秋更加佩服雨山闲的计谋。去山字营搬救兵,只怕是他在被捕之前就计划好的事情。他的力量微小地位不高,明白去求别人也无用,只能向相对通情达理的沈英求助。
沈天临在以怨报德,而雨山闲却一直在以德报怨。他计较的不是个人得失,而是整个战争是否能胜利,黎民百姓是否能获得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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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连绵,秋天的雨已比夏日的雨多了一份彻骨的寒冷。
被妖魔践踏过的营地里帐篷横七竖八地倒着,根本不能住人,兵士们把仅有能住的地方让给了地位高的将领,而他们自己则躲在树下、石洞里将就休息。
伤员是永远也包扎不完的,沈慕泽累得有些头晕,同行的医者们便敦促沈千秋带她到僻静一点的地方休息。
沈千秋搀扶她绕到营盘的后方,这里避风,可并无什么东西遮拦,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来,沈慕泽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沈千秋将她搂在怀里。
沈慕泽微微叹息。
“我们的军队是不是被孤立了。在这个营地之外,不远的地方,大概都是妖魔吧。”
沈千秋抱着她,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说道:“会没事的。”
沈慕泽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血,那是凡人的血。
“今天,又死了好多人。千秋哥哥,我们是不是中了魔教的圈套。”
沈千秋的嘴唇在摩挲沈慕泽的耳廓,让沈慕泽觉得痒痒的:“不管怎样,我会保护你。”
在这样危险的局势里,沈千秋不敢告诉沈慕泽真相,哪怕明天就要死,他也不想今天的她活在恐惧之中。
体温隔着潮湿冰冷的衣物渗透而来,沈慕泽觉得自己唯有靠着沈千秋才能更加暖和,而正是因为衣物湿透,沈慕泽身上雪白丰盈之处才仿佛没有任何遮拦。
她忽然有了一种冲动,一种在沈千秋任性的主动下自然而然产生的冲动。
“这样……真的不行……啊,不是在房间里,会被人……”沈慕泽的口中含混地轻轻推辞着,“会被人看见……啊……千秋哥哥……”
但沈千秋全然不会管她说些什么。他只知道,若他不给她更多的关怀,她这一夜只怕想的都是联军被包围,伤员越来越多怎么办这种问题。这样不仅于事无补,还会很快耗光她的精力。
她实在太过善良,也太过在意别人,这样的她,本不适合行军打仗,然而为了家族,她却强迫自己坚强。
激烈的吻将沈慕泽的絮絮不止彻底堵住,两人便在夜雨中,在一棵小树下的软草里尽情放纵。
冰凉坚韧的草丝让两个人不断地振奋。
她是他的大小姐,可他在第一次过去之后就再没这么觉得。
他毫不自卑,甚至想要完全占有她,不许她再看别的男人,不许她被沈天临指挥着做她不喜欢的事,他想等战争一结束就去向沈天临提亲,然后娶她,带她去逸水见自己的娘亲,就像那个梦中一样。
沈慕泽有些害怕,确切说是害羞。她不知道自己在清醒时该怎样面对沈千秋的宠爱,但被他宠爱的感觉却真实明晰地让她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