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会面是方英早已设计好的,故此她才在吃午饭时说要回母亲家。她好像断定阿宁会来,家里弄得馨香弥漫,纱帘色暖。自己打扮的就更妖艳异常了,又披上了初次幽会时的那件白纱,这次里面不是光着,而是用酒红色的三点式装点着呼之欲出的胴体……
立在门口的阿宁看了几秒钟之后吞咽了一下口水,轻轻地摇着头说:“你这娘们儿如果在古代宫廷,说不上得害死多少争宠的嫔妃,迷昏多少英明的贤君,是纯粹的祸害啊!”说完急急地换拖鞋。
方英挺胸翘臀地站在门厅,没有靠上来,媚着眼神磁性满满地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也就是说美人天生就是为英雄而生的!来吧!你有资格享用我!放下你那虚伪的道德情操和不堪一击的所谓忠守吧!英雄和美人的坦诚相见,任何时候都是佳话!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巴被冲过来的阿宁一下从两腮捏住,捏的上下张得很开,方英的媚眼突现几分惊恐,阿宁盯着她的嘴唇咬牙切齿地说:“废话先别说了,你这张嘴赶紧干点别的吧!”说完捏着她的下巴往下送,另一只手拉开了西裤的拉链……
野兽般的疯狂肉搏是两个被欲望颠覆伦理的男女必然的结果,当阿宁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大床上赤裸着的方英轻揉着被阿宁弄疼了的胸部和小腹,眯眼带笑地嗲声说:“不必非要做个完美无缺的人才去追求真理,没猜错的话,今天你本来是要和我一刀两断的吧?哈哈……”
笑得放荡形骸,闻听此言,从她身上下来就后悔不迭的阿宁腾然火起,转身猛地一脚狠踹在墙边的豪华大鱼缸上,“哗啦”一声,精致的大鱼缸碎成若干块,几条名贵金鱼随着碎玻璃和水流奔出来,金鱼们在地板上嘎巴着嘴打挺儿,哀怨地抱怨着自己命苦的同时向主人呼救……
方英的笑声只停顿了几秒,随即更加响亮地哈哈大笑起来……
气急败坏的阿宁咬牙瞪了她一眼,摔门而去……
回到车上,石头见阿宁裤子上有水迹,不解地问:“老大,怎么了这是?趟着浪水儿回来的啊?”
阿宁点了支烟,讪笑着说:“操他妈的,这娘们儿水多呗!哈哈……”
两人开怀大笑……
当夜,阿宁在杨琳琳那里待到午夜一点才回到施慧身边。阿敏见他回来了,好像松了口气,从沙发上起身要走,阿宁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今晚儿你俩就睡这儿吧,我去隔壁和石头睡。”
阿敏没理他,接过他手中的车钥匙就走了。床上看书的施慧微笑了一下,美滋滋地说:“老公,阿敏想让咱俩多待在一起,你要理解她!”
阿宁脱光衣服,玩世不恭地说:“别说理解她,就是安慰安慰她我也愿意效劳!呵呵。”一副流氓嘴脸。
施慧温柔地瞪了他一眼,向他伸出一只手,“来老公,我搂你睡觉,不许胡说!”
阿宁握着她的手,试探着问,“阿敏没跟你说什么吗?”
“说了,她说咱俩尽快回珠海吧!这里有太多脏东西勾着你!”施慧说完把阿宁的头搂进怀里,温柔地抚摸他的短发……
果不其然,全在意料之中,阿敏眼里可不揉沙子!
阿宁在施慧胸前埋起来半边脸,带着疲倦说:“我啥样你也全看到了!你打算怎么办?”边说边无力地揉摸着……
“唉!难过是肯定的,可是,我也不能总摸着伤痕过日子,我也不知道你的心要我怎样做才能回归?唉!”施慧叹息着。
阿宁总是回到施慧的怀抱才会真正的安稳下来,他垂着沉重的眼皮,手向施慧的下身滑去,施慧紧了一下腰身,躲了过去。阿宁的手滑落到床上,沉沉地睡去……
早上醒来,阿宁用恢复了一夜的动力安慰着施慧,施慧嘤嘤地浅吟着,身子一下紧似一下地汲取着这个深爱的男人。她轻皱眉头,紧闭美目,此时此刻,心中是甜是苦,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阿宁的给予是那种深入骨髓的,仿佛对这个女人的亏欠,只有用生命最后的沉淀去给予才能弥补千万分之一……
施慧心里美极了,她坚定自己寻爱的方向是正确的,这一上午都开车带着阿宁浏览北京,她热情满满地介绍着所到之处的名胜古迹,阿宁心不在焉地听着……
金岛的夜生活是主流,大林姐的电话中午才打通。当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慵懒地顺着电波爬过来的时候,阿宁冲正讲得兴高采烈的施慧一摆手,这是自打丽姐和梅子事件之后,阿宁第一次联系大林姐。本该很明显的尴尬,被两个绝顶聪明的人以一句不疼不痒的问候轻描淡写的涵盖了!其实究其原因,还是阿宁承认了高智商和心狠手辣在这个世界上的主导地位,他先低姿态的问候了大林姐的身体,然后向大林姐讲了现在手头上有几件价格不菲的翡翠饰品,请求她帮着处理的事。当大林姐得知九件饰品加起来才值一千八百万元人民币的时候,她直接说:“这事儿找陈群就行了,他正好在家呢!我现在给他打电话!然后让他联系你!”说完挂断电话。
大林姐所说的这个陈群,阿宁见过几面,他五十五六岁,头发稀疏身体消瘦,衣服穿的都很正派,不是西装就是休闲夹克衫,有几分官样。但是,与那位割腕自杀的赵总相比,还是略显逊色。但真实身份无从确认,只听大林姐说,陈群是大陆驻金岛办事处的纪委人员。用陈群自己的话说,他的职责就是专门查处来金岛豪赌的官员。阿宁之所以对他的身份持怀疑态度,是因为他亲眼见过陈群从大林姐的档口借钱赌博,而且言谈中总是夸夸其谈,缺少了官员的持重。不过,这个陈群对阿宁的印象不错,每次见面都是称兄道弟的,总说到北京一定要联系他,他好尽地主之谊。阿宁对这种不扎实的人根本不屑一顾,连他的电话都没存过,更别说来北京去找他了。
十几分钟后,陈群的电话打来了,他先责怪阿宁来北京不找自己,是没把他当大哥。在阿宁一番客套解释后,他告诉了阿宁他家的住址,让阿宁带着翡翠现在就过去,他专门在家恭候。
阿宁赶紧让石头拿上箱子,打车到指定的地点等自己。因为施慧他俩现在的位置比长城饭店离陈群家远。
将近一个小时,阿宁和石头才拎着箱子见到在小区门口接他俩的陈群。阿宁没让施慧跟来,让她在车里等着自己。
陈群的家在一个单元二十几层。门厅和客厅里乱糟糟的,像个手工作坊,也不知道卧室和厨房能是啥样!一进客厅,陈群就指着放在门口的一块一米多长的椭圆形石头的切面夸张地说:“张老弟,先看看我这宝贝咋样?这块石头是我的手下在云南瑞丽赌石现场买回来的,当时花了三千多万!”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高亮度小手电,冲石头淡绿色的切面往里一打光,一通碧绿,阿宁和石头都啧啧称奇。
看两人吃惊的样子,陈群又洋洋得意地说:“这块料加工好之后,最少值两个亿!来,进里间看看我这里是不是个小型博物馆?”说着把阿宁和石头带进了隔壁的一个小里间。
里间真就是一个小型博物馆,大大小小地摞着几十块石头,切面都泛着绿光。架柜上还摆着几件古色古香的香炉、铜镜、马镫之类的古董。陈群煞有介事地大说特说他的这些东西如何如何珍贵,如何如何价值连城,和当初江苏徐东大肆吹嘘他那些宝贝时如出一辙。阿宁对这些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平静地听着。石头连听都不听,拎着箱子站在小里间门口巡视着房间。陈群的眼睛在讲的天花乱坠之时,也是一会儿一眼地瞟着石头手里拎的箱子,这些小动作都被阿宁看在眼里。
二十分钟后,高谈阔论停止了。阿宁对兴致勃勃的陈群说:“陈书记,看了您的这些宝贝,我都不敢往出拿那几件东西了。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呵呵!”
阿宁叫陈群书记是给他戴高帽,因为哪级纪委都会有书记的,陈群对这种恭维一直欣然接受。
陈群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带头走出小里间,笑呵呵地说:“张老弟过谦了!来,打开看看!”说着收拾了一下客厅沙发和八仙桌的电砂轮、小电钻、电机等工具,腾出几个人坐下和放箱子的地方。
石头看了一眼阿宁,阿宁点了点头,他把箱子放在八仙桌上打开,然后把锦盒也一一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当陈群拿出第一件翡翠时,他眼里的贪婪虽然一闪即逝,但仍没逃过阿宁的眼睛。当他把这九件东西都看完的时候,他舒了口气,悠然地点了支烟,抽了几口之后才说:“东西不错,虽然和我那些宝贝没法比,但也算不错了!只不过,买贵啦!”口气里的沉思与不舍阿宁是能听出来的。
看来这家伙对这些宝贝动心了,说不上要起什么幺蛾子呢!不管怎样,先探探他的底,想到这儿,阿宁恭敬地说:“陈书记,能帮我把这些东西变成钱吗?”
“变成钱不难!不过呀!我得运作运作,玩这行的人都精着呢!肯定是卖不出原价了!这样吧,你先把东西放我这儿!抽空我找几个行家撺掇撺掇怎么样?”陈群抬了抬满是深纹的额头,吊着眼皮弹了弹烟灰。
哼!放你这儿?放你这儿你还不给我把东西换了啊!都是老中医,少给我玩这偏方!阿宁有些为难地说:“关键我现在就急着用钱啊!”
“用多少?三两百万我可以先跟别人倒到手,有东西在,我也好开口。”陈群殷切的表情在阿宁看来,有些急功近利。
阿宁背靠沙发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宝贝在他这儿是白扯了,摇了摇头说:“不行,东西不是我的,我只能另想办法了!”说完盯着陈群的眼睛看他反映。
陈群也沉思了一会儿,有些惋惜地说:“张老弟呀!这么跟你说吧,估计你也跑了很多地方了!玩翡翠、玉石、紫砂壶的都和玩古董的一样,水深着呢!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甭管你多少钱来的,只要你想出手,就说明你缺钱缺得急,玩家都是趁这个机会捡漏呢!所以,你可以再走走,我念你是人才,又有大林姐这方面,如果出不了手,你再回来!到时候我给你想想办法,呵呵!”陈群说完这番话,看着石头一件一件地把珠宝装盒装箱,眼神恋恋不舍。
阿宁和石头有些失落地被陈群送到小区门口,陈群深感惋惜地说:“张老弟,欢迎你回来!”
阿宁微笑着点了点头,和石头悻悻地往施慧车边走,石头撇着嘴问阿宁:“老大,这老不死的挺黑呀!他家那么多些值钱的东西,还琢磨着黑咱们呢!”
阿宁“哼”了一声,“他就是个二流的骗子,眼神动作都露托。他啥样我也不是没见过,整天冒充中纪委的,在金岛招摇撞骗。从大林姐那儿借一回钱,借个三五十万,我估计大林姐扯他肯定是为了让他往金岛拉客。他那一屋东西整不好都是次品,好东西能自己在家用那些家伙事儿瞎磨吗?这里边门道多,咱们整不准,但从他眼神上我能看出来,咱们这才是好东西!他就是想从咱这儿拼缝儿!”
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上车之后,阿宁并没有让施慧马上开车,而是先给云娜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阿宁问:“我们走了之后,那个小白脸儿有没有什么动作?”
云娜情意绵绵地说,:“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他在第二天就匆忙搬出了别墅。而且在电话里跟我说他从此之后绝不会在与我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更不会告发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