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蝶舞对影月所说的话无动于衷,坐在那想着自己的事情,因为她总觉得燕妃的死和死去的贵妃有关。可贵妃已经离去,剩下的人大多又不大清楚。看样子只有从皇后那边下手,皇后那边不大好下手,现下最好下手的自然是德妃。想到这,月蝶舞才算明白。
影月见她发呆,什么反应都没有,放心把自己要和夙沙潋晨的说的话说完。等到他说到江南京畿道那突然乱起来,原来招安的大将又造反。几个将领去平叛,都没能成事。
江南是夙沙皇朝最重要的粮仓,又是重要的丝绸产地。就算是在乱世之中,都没能扰乱江南。如今江南乱起来,那就麻烦。夙沙皇朝立国六年,江南绝对不能乱。
很快在场的人就看到夙沙潋晨担忧的脸色,月蝶舞走过来,给夙沙潋晨递上一杯水。说道:“王爷,江南叛乱,皇上肯定也是担忧。不过朝堂上,有那么多能干的武将,应该不足为患。”
“你不知道。”夙沙潋晨把水杯还给月蝶舞,淡淡地说。
月蝶舞耸耸肩膀,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夙沙潋晨。不过这一切要看夙沙天华的态度。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帮夙沙潋阳解围。太子妃的风波应该能平静下来,暂时不会再有人提起太子妃的事情。
夙沙潋晨的伤已经痊愈,月蝶舞总算能放下心。在王府的荷花池边欣赏风景,闹闹腾腾半年,如今已经是六月,荷花池中的荷花已经有花骨朵。粉色,白色的最多,月蝶舞想着自己再弄点别的品种的荷花来种。
“蝶舞真是好心情。”夙沙潋阳在月蝶舞身后冷冷地说。
此时听到夙沙潋阳的话,不禁一个激灵,心中暗暗骂人。转身面对夙沙潋阳的时候,已经满脸笑容,缓缓地福下身子,说道:“太子爷。。”
“蝶舞还记得本宫是太子吗?本宫以为你已经忘记。”夙沙潋阳说这话的时候,满是怨气,像是想把这段时日自己所有的怒气倾倒在这个始作俑者身上。
月蝶舞冷静地站在那,低眉顺目,没有反驳夙沙潋阳的话。
这样的态度让夙沙潋阳更加生气,这个家伙装傻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好,简直就和他那个三弟一模一样。夙沙潋阳冷笑道:“蝶舞,你可知道三弟要去江南。”
“不知道。王爷没和臣妾说。”月蝶舞心里暗骂,但现在不能和夙沙潋阳翻脸。
夙沙潋阳踱步到月蝶舞面前,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月蝶舞能清晰地感觉到夙沙潋阳的呼吸声,但是她厌恶这样的距离,要不是身后已经无路可退,她绝对避开。
“蝶舞,蝶舞。”夙沙潋阳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唤着月蝶舞的名字,声音轻柔如同咒术。
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的气氛,尤其讨厌夙沙潋阳身上的龙涎香。月蝶舞突然抬头,直直地望向夙沙潋阳的眼睛,满是厌恶地说:“清太子自重。臣妾已经是肃王妃。太子殿下清不要唤臣妾的名字。它只属于肃王爷。”
夙沙潋阳大笑,说道:“好。本太子不在乎再等些日子。”夙沙潋阳拉开自己和月蝶舞的距离,继续说,“三弟已经清兵出战,自请去江南平乱。江南那边等叛军各个都是狠角色。只怕三弟再勇猛,都不能全身而退。”
月蝶舞没有表情,静静地听着夙沙潋阳的话。
“三弟妹,还是去劝劝三弟好!”夙沙潋阳拂去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去,临走还不忘回头看看月蝶舞。
月蝶舞在他离开的时候,还木讷地站在原地,没有表情,看不出一丝的喜怒哀乐。她知道夙沙潋阳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自己不能管,也管不了。唯一能做的是静静地等候他,等他回来。
对于离开,月蝶舞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拼命去挽留,最终什么都留不住。
扭头去看着如火的夕阳,月蝶舞的心很平静,仿佛夙沙潋阳从未和她说过任何话。
因为是自己请战的,夙沙潋晨很平静地和她说了这件事,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月蝶舞平静地听着,虽然知道他会去,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舍。那些不舍来源于夙沙潋晨眉宇间的纠结。于是,她问:“王爷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没什么,只是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需要进宫住。”夙沙潋晨低声说。
刚刚还笑着的月蝶舞心下咯噔一下,奇怪地看着夙沙潋阳,问道:“为什么?”
“这是父皇说的。”夙沙潋晨没有过多地解释。月蝶舞看着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痛。
夙沙潋晨离去的前一天晚上,抱住月蝶舞,在她耳边叮嘱许多。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像老妈子。月蝶舞不禁失笑,笑容中又带着淡淡地哀伤。那挥之不去的感觉,让两个人都不舒服。
最后两个人都静默下来,谁也不说话,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朦胧之间,天开始蒙蒙地亮,月蝶舞在帮夙沙潋晨穿衣服。那鲜红的盔甲让人眼晕,让人难受。嗜好红色的月蝶舞不知道怎么搞得,觉得这身红色特别扭。看着夙沙潋晨远去的背影,月蝶舞心中有过一丝涟漪,不过很快又消失。
当天中午,汪公公就把月蝶舞接到皇宫中,月蝶舞被安排住进燕妃原来住的燕月。宫。
比起上次自己进到燕月宫的时候,室内布置许多家具,而挂在墙上的两副画收起来。宫中的香炉中烧得是淡淡地梨花香。这是燕妃生前最喜爱的熏香。月蝶舞闻到这个味道不禁皱眉,硬是让管事的嬷嬷换成檀香。
为了不让自己在宫中寂寞,月蝶舞刻意把荣哥带在身边。
荣哥和善地做事风格,在一进宫得到很好的体现。几乎整个燕月宫的宫女和太监无不称她好的。当然这都是碍于荣哥手中的票子帮忙,把他们全部变成聋子和瞎子,甚至是哑巴。
当晚和夙沙天华用晚膳的时候,夙沙潋阳陪在一旁,不停地给月蝶舞夹菜。
“蝶舞呀。进宫来住,是父皇担心。又什么不周到的尽管告诉汪公公,他会替你去安排。”夙沙天华关切地说道。
“是。”月蝶舞看看旁的汪公公。汪公公已经把燕月宫安排得很好,可以说滴水不漏。自己想要从皇宫出去,那是不可能的。燕月宫四周的侍卫比皇后的寝宫都多。
汪公公笑笑,弯腰低声说:“皇上放心,奴才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一顿饭吃下来,月蝶舞真是哪哪都不舒服。夙沙潋阳当着夙沙天华的面叫自己的闺名,而夙沙天华没阻止,这让月蝶舞十分恼火。夙沙潋阳不停地给自己夹菜,还递来暧昧的眼神,这更是惹恼月蝶舞。要不是碍于夙沙天华在场,月蝶舞会毫不犹豫地赏给夙沙潋阳几个巴掌,教教他什么事礼法。
吃饭吃回一肚子火,荣哥见到都不敢轻易说话。
偏偏在这个时候,太子宫的小太监来送礼物,结果月蝶舞看也不看,原封不动,外带放一只死耗子放入另一个礼盒让小太监送回去,把兴高采烈拆礼盒的夙沙潋阳气吐血。
坐在宫中生气的月蝶舞坐在院子中看星星,打算利用这次进宫的日子,好好查一下燕妃母子的事情。她扭头看看宫门前燕月宫三个字的牌匾。默念:“姨娘,你要保佑蝶舞。什么时候你你能来看看蝶舞?和蝶舞聊聊天。”
看看四周,什么变化都没有,看样子自己的姨娘不打算来见自己。有些沮丧,回想起小时候,姨娘回来的时候,拿着糖果都弄自己。抱着自己坐在大腿上,叫自己快点长大。旁边的夙沙潋清总是抓住自己的小手。
夙沙潋清拉着自己的小手,仰头看着天空的星星,说:“蝶舞。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天空的星海,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他们让我一点都不寂寞。”恍惚间夙沙潋清的笑容出现在眼前。
只是这笑容没能维持多久,夙沙潋清的脸渐渐变成了夙沙潋阳的脸。月蝶舞的笑容瞬间凝固。“太子爷,您怎么进来的?”
夙沙潋阳用手指指门口,说:“走进来的。你当时坐在这发呆。”
月蝶舞娇眉倒竖,冷声说:“太子爷,已经很晚了。如此闯入禁宫,不妥。”
夙沙潋阳微微一笑,说道:“今晚是父皇留下本宫的。母后那最近总是闹,他让我好好劝劝她。”
真是要被他气死,月蝶舞恼怒道:“那您应该在皇后的宫中陪着皇后。”
夙沙潋阳没有做声,依旧坐在月蝶舞面前,丝毫没有起身想走的意思。月蝶舞满是不满,起身甩手,说:“既然太子殿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就不留太子。臣妾先行告退。”直接把U甩夙沙潋阳扔在院中,不再理会,叮嘱荣哥把门关好。
看着院子中的夙沙潋阳,荣哥愣神。月蝶舞又交代一遍,她才把门关上,下了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