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夙沙潋晨说自己一点不像女人,月蝶舞抓狂,可是又拿夙沙潋晨没办法。全身发抖,嘴上打转着几个字,半天说不出口。
貌似故意想气死月蝶舞,夙沙潋晨摇头嘲讽地说道:“你再生气,该有的地方也不会有的。”
这一下彻底被气结,月蝶舞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朝夙沙潋晨砸过去,大声骂:“夙沙潋晨,你个混蛋。”夙沙潋晨优雅地动动身子,避开那些石子,眼角再也没朝月蝶舞方向看。
动作过大,加上被气,月蝶舞的伤口扯得疼痛。她的脸一下子变白,捂住伤口。血已经染红外面的衣服,月蝶舞咬牙忍着痛,无奈实在太过痛,整个人身体再次脱力,眼看着要倒栽葱地落地。
面前突然黑起,夙沙潋晨已然扶住月蝶舞,拉扯月蝶舞的衣服,想要去看她的伤口。结果月蝶舞死死拽住自己衣服,拼命挣扎,不让他看,还一口咬住他的手。
夙沙潋晨急忙收回手,刚缩回手,月蝶舞整个人又要倒栽下来,于是又去扶住她。他恼怒地说道:“你想死呀,这样动,伤口又裂开了。”
“不用你管。”月蝶舞生气地顶嘴,可疼痛让她有些吐字不清。
看这个样子,夙沙潋晨的眉头再次深深皱起,看看四周,想找个地方帮月蝶舞处理伤口。
“你放开。”月蝶舞身上没力,嘴上却不肯示弱。
“闭嘴。”夙沙潋晨低吼道。抱起月蝶舞,往自己选中的地方走去。
用蛮力帮月蝶舞脱下外衣,看着那已经完全鲜红的白布,夙沙潋晨脸黑沉。粗鲁地撕去遮盖的白布,月蝶舞轻叫一声。他拿出师门独有的金创药,帮月蝶舞上药。其过程,月蝶舞不停地乱动,弄得好半天,才把药上好。
就在夙沙潋晨帮月蝶舞穿衣服的时候,身后传来侍卫的叫喊声:“肃王爷。王爷——”
那声音越来越近,夙沙潋晨心下一喜,在确认远处的人是自己肃王府的侍卫后,才走出去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领头的人是叶管家,他满脸焦虑,马还没停稳便跳下马,小跑到夙沙潋晨面前,问道:“王爷没事吧?担心死奴才。”
夙沙潋晨摆摆手,示意他退后。叶管家后退两步,不解地看着自家的王爷。过了许久,夙沙潋晨疑惑地看向月蝶舞躺的地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抬腿走过去,只见月蝶舞已经面无血色,混到在地上。他暗骂一声,随即抱起月蝶舞,急急走出来。
路过叶管家的时候,叶管家分明从夙沙潋晨读出他此刻焦急担忧的表情。叶管家先是一怔,在他的记忆中,自家王爷根本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快,跟上。”叶管家不敢再多想,赶紧催促侍卫上马,追已经远去的王爷。
在路上,夙沙潋晨不停伸手去叹月蝶舞的鼻息,又不停看她胸口伤的位置。那血一点一点渗出,现如今连外衣都开始有血。夙沙潋晨顿时有些心慌,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脑海中只知道催促胯下的马狂奔,尽快回去救她,她还不能这样死去。
一回到避暑山庄,夙沙潋晨一刻不停歇,便把月蝶舞抱回院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小心地看顾着。那小心的样子,把一旁的清风吓了一跳,眼睛直直地看着夙沙潋晨。
叶管家领着太医急匆匆地进来,那位太医像是之前被人吓唬过,在进门的时候,被门槛卡一下,当场摔倒在地上。叶管家急忙回过身子去扶起他,要他进去给月蝶舞处理伤口。
太医连连点头,用手帕擦去额头上的汗,有些颤颤巍巍地来到里间。刚刚安定的心在见到夙沙潋晨那张黑沉的脸,又再慌乱起来。
夙沙潋晨没有去理会太医,只是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月蝶舞。
太医坐下来,为月蝶舞把脉,又检查她的伤口,在身旁等的药箱中找出上好的创伤药,唤来侍女,叮嘱侍女换药。清风见状,先上来帮忙,却被夙沙潋晨制止。他准备亲自看护月蝶舞,接过太医的药,帮月蝶舞换药。
这个举动,让一屋子的下人都有些愕然。在叶华的记忆中,王爷从来都对女人不上心即使是王妃。
见屋子里面的人都呆呆地看着自己,夙沙潋晨恼怒地吼道:“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去准备东西。”声音之大,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到。
屋子里面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动起来。可能是被夙沙潋晨刚刚的声音吓到,一个侍女和清风撞到一起,跌倒在地上,被清风拉起来。叶管家忙出去招呼人烧热水,在出门的时候差点没撞到门框上。
太医更是吓得,手不停地抖动,以至于递过去的药瓶差点脱手。夙沙潋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叫他出去等着。
忙活半天,夙沙潋晨才帮月蝶舞重新包扎好伤口,擦擦自己的汗,让清风好好看顾。自己去沐浴,换衣服去了。
清风看着夙沙潋晨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见不到夙沙潋晨的背影,才回到月蝶舞的床边,担忧地看着月蝶舞。
在睡梦中的月蝶舞回到童年,经历着她那最伤透的回忆,梦中自己心爱的人走在前面,月蝶舞扯着嗓子拼命叫喊,他却只是回眸一笑,然后就是凄惨的背影,拼命用手想要去抱住他,最终也没能抱住,年幼的她一头摔在泥水之中。从泥中爬起来,放声大哭。
不知道怎么回事,四周从冰冷渐渐变成温暖。一晃之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家中那棵枣树上,树下多了个少年正看着树上的自己。
画面定在这一刻,不再往前走,月蝶舞冲着他微微一笑。很快四周又变回黑暗,但是身体四周依旧温暖。她仿佛在父母的怀中,温暖而安心。
月蝶舞不知道,她此刻感觉的温暖全部来自夙沙潋晨。夙沙潋晨见她在睡梦中,伸手乱抓,想要抓住什么,口中哭喊:“你不能死,回来。你不能死,回来……”
他便一把抱住月蝶舞,紧紧地搂住她,直到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不再哭喊,不再流泪,安心地沉沉睡去,才把月蝶舞放下。经过这番折腾,他也累了,就直接睡在月蝶舞身旁。
就这样一天一夜,月蝶舞一直昏睡,夙沙潋晨寸步不离照顾她。王爷亲自喂药,亲自看护,多少女子求都求不到。这一消息传出去,引来不少妒忌和羡慕的目光。
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撒进屋子,月蝶舞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熟悉床顶,意识到什么。抬手摸自己胸口,有些痛,确认自己没在做梦。于是,扭头想叫来清风。结果却见到夙沙潋晨那张俊俏无比的脸,下意识地动动喉咙,却发现自己口干,根本没有口水可以咽下去。
夙沙潋晨动了动,貌似要醒过来,月蝶舞赶紧回过头,闭眼装睡,心中叫夙沙潋晨你快起来,快点出去。可等了很久,夙沙潋晨都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不停告诉自己,要忍,忍到夙沙潋晨出去为止。
“哈哈。月蝶舞,本王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夙沙潋晨躺在旁边,笑道。
被拆穿的月蝶舞脸瞬间红起来,不好意思再装下去,只能睁眼,把被子拉上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脸红了,而且嘴角有动作,装睡的人会这样吗?”夙沙潋晨玩味地玩着月蝶舞那柔顺的长发。这次,他发现月蝶舞的体香很好闻,她的头发很柔顺,和身体一样有着那淡淡的香味。
月蝶舞把头都埋进被子,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夙沙潋晨。
“好了,起床。父皇这两天担心死了。过一会,他可能要来看你。”夙沙潋晨拍拍被子,才起身。
“哦。”月蝶舞依旧闷在被子里面,没有动。
夙沙潋晨起来穿戴后,便离开,没在理会。
确认夙沙潋晨已经离开,月蝶舞才起来在清风的帮助下,穿戴整齐。
被月蝶舞救回来的那只白狐,在她怀中安静的躺着。两只小眼睛盯着她,不时的喘气,吐吐小舌头。月蝶舞给它起名洛洛,抱在怀中,听着清风讲述她昏迷以后的事情。
从清风的口中,月蝶舞得知,她被救回来,昏睡了一天一夜,期间夙沙潋晨亲自看顾她,亲手帮她换药,亲手喂她喝药。就连晚上,都要亲自睡在床边,不肯离去。
清风完全用崇拜的口吻在说,月蝶舞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之前那些疑惑又清晰不少。
想了半天,月蝶舞开口说道:“皇上有来过吗?”
“有,还来过两次呢?下令让太医无论如何都要救您。”
“哦。那一会,说不定我要去谢恩!清风,帮我准备好宫衣。”
“王妃,也不急于一时,你的身子都还没好。晚一点去谢恩,想必皇上不会怪罪的。”
月蝶舞不禁叹气,说道:“皇上不怪罪,皇后也会怪罪。只怕到时不是罚跪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