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蝶舞越想越不对劲,自己不过是普通的扭伤,怎么一转眼,变成需要好好调养了。旁边的贤妃俞风铃更是同情地看着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月蝶舞很快就放弃,她准备事后直接去问夙沙潋晨到底在干什么。
大概是贵为天子,很少能享受父子间的亲情。因此今日格外慈祥,和夙沙潋晨相处起来,俨然只是一个慈父在和儿子聊天,没了往日君臣的样子。
陪伴夙沙天华的俞风铃不愧是贤妃,贤惠到不行。席间不断给月蝶舞夹菜,还时不时嘘寒问暖,还特意为月蝶舞准备皓月城的地方小吃。弄得月蝶舞头皮发麻,心中不安。但她看一旁的夙沙潋晨淡定的样子,反倒心安定下来。因此,每逢俞风铃给自己夹菜的时候,她都拉着夙沙潋晨一起尝。
夙沙潋晨好笑地瞅着她,这点小伎俩也在这显摆。月蝶舞坏笑地看着他,意思说我们两要倒霉一起倒霉。
俞风铃再次笑起来,指着两个对眼的夫妻。
夙沙天华笑说:“你们回房再看。”
月蝶舞的脸蹭得就红了,低头头半天不说话。
月蝶舞的脸蹭得红起来,夙沙潋晨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
一餐晚膳下来,月蝶舞觉得自己很累。除了应付夙沙天华殷殷关切外,还要应付俞风铃的特别关照。
回去的路上,夙沙潋晨依旧是抱着月蝶舞,但是眼神却全然是疏离和冷漠。月蝶舞也是满眼厌恶,一家人吃饭,全然都是演戏。
把月蝶舞扔在床上,夙沙潋晨头也不回地便离开。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月蝶舞在房间里面把夙沙潋晨的祖宗问候个遍,连带他的外祖父都不放过。
清风在见到月蝶舞回来,赶紧到房间里面去服侍月蝶舞。
“王妃,没事吧?刚刚太医那边送来药方,要我们按时给您煎药。”
“别管他。”
“啊?”清风疑惑地看着月蝶舞。
“总之,那药我不会喝。你到时找机会把它倒了就是。”
“是。”清风不明白,只好应声照做。
第二日,夙沙天华带着武将和太子他们去狩猎。
闷闷的月蝶舞一瘸一拐地走出院子,想要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荷雨台,却被夙沙天华拦下。
月蝶舞没想到夙沙潋晨真的没去狩猎,在院子中陪自己。
“王爷,您有事吗?”
“你应该去休息。”夙沙潋晨答非所问,反倒下起命令。
如果换成别人,或许会乖乖回去,但她是月蝶舞。她站在原地,扬起下巴,毫不怯懦地对视上夙沙潋晨的眼睛。
“本王再说一遍,你应该在院子中休息。”
“臣妾需要多走动,这是太医叮嘱的。”
夙沙潋晨根本不理会她,如同一座山挡在月蝶舞面前,不让她走出院子。月蝶舞毫不示弱,瞪着夙沙潋晨。
夫妻二人在院子中对峙,像两个精致的木偶堵在出入必经的门口。宫女和太监相互看着,都不知道怎么拉开这对冤家,也没有人敢提醒。
半饷之后,月蝶舞看到夙沙潋晨背后有个偷偷摸摸张望的影子,心中暗暗吃惊。软下来不少,低下头,唤来清风,一瘸一拐地回到院子。
扶着月蝶舞的清风不明白自己主人转变如此之快,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开口问,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清风,门外有人。”月蝶舞悻悻的说,想起刚刚夙沙潋晨那个样子,反倒有点后怕。看样子,他早就知道有人监视自己。
清风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自家主子懂得什么叫忍让。
没能去成荷雨台,失望呆在院子中,月蝶舞大声地喊起来。“我要出去玩。”
“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至少今天不行。”
“王爷。我的脚很快就好。”
夙沙潋晨没有再理会她,拿起手中的书寻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看书,月蝶舞则在桌子上练字,房间突然静下来。
因为心心惦记那个荷雨台,月蝶舞不自觉写到这三个字。
“你今日就是想去这里?”夙沙潋晨站在月蝶舞身旁,瞅着那标准的蝇头小楷,问道。
吓了一跳的月蝶舞在平复乱跳的心之后,点点头。
“那个台子不过是一个破旧的台子,有什么好看。”
月蝶舞笑说道:“我倒是听说,能在荷雨台上跳舞的女子都有倾城倾国之色。”
夙沙潋晨鄙夷地说道:“传言是这样。因此,这个台子自从重修好,每年都有女子抢着上去跳舞,可奇怪的是,一部分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扭伤脚,没能扭伤的人则无一例外的成为父皇的妃子。”
月蝶舞再次笑出声,说道:“那岂不是成为进入后宫的通道。只要能在上面跳舞便能进后宫。”
这个时候,夙沙潋晨眼神黯淡,低声叹说:“是,母妃也是这样进入后宫的。”
听到夙沙潋晨这样说,月蝶舞怔了怔。没想到夙沙潋晨的母亲也是这样进入后宫的。能歌善舞本来就是吸引皇上青睐的法宝,可为什么夙沙天华如此偏爱这个台子。
说到舞蹈和母亲,月蝶舞静静地看着自己写下的荷雨台,想起自己的母亲——尉迟熹微。她拥有一张漂亮精致近乎天人的面容,却固执地不肯用真面目示人。至于她的舞蹈,作为女儿的月蝶舞不但见过,还仔细地学过。可事后,尉迟熹微总要郑重地告诫,不得在外人面前显露,除非对方是自己心爱的人。
对于这些怪异的举止,月蝶舞曾经都是一笑置之,认为无非是老太太太过敏感而已。今日听夙沙潋晨这样说,不知为什么这些举止却全然从脑海中跳了出来。
月蝶舞想了半天都找不到答案,可想起昨天的事情。不由得等着夙沙潋晨故意让自己扭脚的事情,便瞪了他一眼。
“你昨天故意让我扭到脚的。”
“你的脚还是扭到好。脑子不好使,只好身体受罪。”夙沙潋晨懒洋洋地回答。
被噎回去的月蝶舞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只能默默看着自己写的字。
按惯例,到达避暑山庄,皇家会举行系列秋闱活动。夙沙潋晨都借月蝶舞身体不适躲过去。夙沙天华不问缘由一概恩准,从不多问,但魏皇后却颇有微词,多在夙沙天华面前责怪夙沙潋晨。
对此,夙沙潋晨老皱眉头,整日和影月瑾瑜两位公子待在一起。
清风陪着月蝶舞在树下纳凉,随着她手中的纨扇起起落落,月蝶舞抱着赤月,眼皮渐渐不听使唤。
梦中,她置身于萦绕淡淡茉莉想香气的房间。朦朦胧胧之间,仿佛见到一个白衣的男子正在服侍对面床上的女子吃药。月蝶舞一下认出白衣男人的背影,想冲过去。可脚上仿佛拴住铁链,根本迈不开腿。
心急如焚的月蝶舞大叫:“潋清哥哥。潋晨哥哥。我是蝶舞。”男子却全然听不到,还在专心地服侍床上女子吃药。
见到没有效果,月蝶舞又喊床上的女子,“燕姨,燕姨。”女子一样没有回应她。
月蝶舞伤心地蹲在原地,泪眼汪汪地看着两个人。泪水渐渐模糊了月蝶舞的眼睛,她努力擦干,想振作起来。再抬头看去已经什么都没有。慌乱之间,她站了起来。
“王妃,你怎么了?”清风问道。
被清风这样问,她才清醒过来,原来自己是在做梦。
“王妃都做了什么梦?”夙沙潋晨冷冷地盯着满脸是汗的月蝶舞。
心中暗叫不好的月蝶舞看看旁边的清风,见清风微不可见地摇头,才放下心来。
“没什么,不过是做了一个伤心的梦。”
夙沙潋晨冷冷地扫过旁边的清风,清风面色如常,低头顺目站在那,看不出什么异常。他什么都没有说,皱着眉头,坐了下来。。
“王爷,您这是……”月蝶舞看看身后坐下来的影月和瑾瑜。
“晚上,皇后娘娘办家宴,点名要我们去。”
皇后?指明要见自己?不会吧。月蝶舞拉下驴脸,不过自己自从嫁过来,除了那天进宫请安,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皇后。她看看冷脸王爷,又看看影月和瑾瑜。
瑾瑜只是对她笑笑,影月则像入定貌似根本没听见。
避暑山庄虽然不如皇宫,毕竟是皇家园林,因皇家的到来,变得森严起来。
月蝶舞跟着夙沙潋晨来到专司宴客的飞舞厅。只见厅中的人已然不少,德妃和贤妃也在其中。太子好奇地打量着月蝶舞的面纱,好奇心大增。其他人以不同的方式,有意无意地盯着月蝶舞的面纱。
两个给皇后魏惠贤请安,而魏惠贤却只让夙沙潋晨起来,没有让月蝶舞起来。
魏惠贤悠闲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月蝶舞,只是招呼夙沙潋晨坐下,根本没有让月蝶舞起来的意思。
“肃王爷,近日身子可大好?”
“谢皇后娘娘关心,蝶舞身子已经大好。”
听到这个答案,魏惠贤讥诮地笑笑。她看看身旁的太监总管,然后看看身旁的太子。见太子夙沙潋阳盯着月蝶舞看,便咳嗽以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