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监狱(1 / 1)

<>儒雅楼甲子号房的主厅,有五十平方大小。

可在中间位置摆放大圆桌,周围放置靠椅,大家围桌餐叙;也可撤去圆桌,摆出长短几案,举办这个世界最为典型的等级分明的“燕会”。

燕会,顾名思义是一种以燕型排列的分餐制的餐饮形式。

主人或主公据坐方北朝南的半人高长席,客人依据身份的不同,在东西两侧稍矮的短席就坐。

圆桌用餐,是耽记引领的比较受江左镇中下层商贾人士欢迎的餐饮方式,薛二刚才的表现就有点不适应。

但是淳鱼喜欢这样的方式,她尤其讨厌燕会那样的分席就餐,鸿姐不敢得罪她。

淳鱼走后,鸿姐令侍者撤去圆桌,摆出了燕会的长短席格式。

她当然不会去坐长席,那个位置,不是给女子准备的。

她在主席之前、东西两席之间摆上了一副与短席等高的茶台。

鸿姐面南背北坐在茶台之后,薛二踞坐面东的主客位,苗礼川在面西的陪客位,王奇山与陈洲并坐鸿姐对面的南位,那是下位。

薛二在茶饮时表现出的礼仪无可挑剔,一直保持着正襟危坐,搞得鸿姐都有些不适应了。

薛二薛涛山……

王奇山回想着与薛二的数次接触,得到的有限资料,有点看不懂这个貌似纨绔的贵公子了。

表面上,耽记准备进入金陵的四家店铺之中,最重要的似乎是蓝石银楼。

从长远看,西部骑士店和在水一方淑女店的意义更为重要。

那两家服装店,提供了一种全新的美学概念,改变的是人们的行为方式。它们如果生意兴隆,将对南柯社会的年轻一代的的言行举止、审美倾向乃至思考方式产生深远的影响。

混迹江左酒榭内的江左贵族、王室子弟,基本上都是这两家店的忠实用户。

如果说蓝石银楼是耽记对江南地区的经济入侵,西部骑士店和在水一方淑女店,可说是一种隐性却十分有效的文化入侵。

王奇山由此推断出,耽记的决策层,有深谙文化建设精髓的高人。

唔!他们的初始班底,就是一群汉服爱好者……

问题在于,耽记与金陵候之间,真的是由于薛二陪殴雪君游历江左,才有了这看似偶然的第一次接触?

耽记走出江左镇的第一步是踏足潜龙江与大江交汇处的江夏城,在花花世界的位置是武汉。

两年前,王奇山查假币案期间,耽记这几家店在江夏的生意就十分火爆。

送走薛二,鸿姐坐上茶台,煮水烹茶。

王奇山与苗礼川左右入座。

苗礼川去了面东的次席,王奇山升一级,坐上了面西的位置,还是下位。

王奇山忽然觉得,古人的餐饮礼仪真的很奇妙。如此一坐,不用说半句话,他就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只是,要筹建江左镇警备局,少不得需要各方面的支持。最重要的,无疑是鸿姐代表的卫记与苗礼川代表的耽记。

王奇山喝下两杯茶,干咳一声,进入正题。

第一步,是验看耽妃玉牌和女王殿下的敕书,确定王奇山的职责与身份。

耽妃玉牌本就少见了,鸿姐那里,也不过一枚金牌而已,没有“如耽亲临”这四个字。敕书的内容,更是赋予了王奇山相当大的权利。

鸿姐与苗礼川对视一眼,似乎对耽妃如此信任与看重王奇山十分意外:这个人如果知道懂得运用,他只需再得到卫公子的支持,凭借耽妃玉牌和敕书,就能在江左镇呼风唤雨了。

苗礼川放下敕书,笑道:“既然是殿下的意思,我们一定配合。”

鸿姐接道:“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王十里,你准备从那里开始?”

“谢谢鸿姐、苗先生的支持。”王奇山拱手致谢,又道;“二位对江左镇比较熟悉,今后还请多多指教。王某感激不尽。”

“真会说话啊;”鸿姐看着苗礼川笑笑,道:“我以为,首先是要有个地方。”

“不错,是要有个地方。还是鸿姐想的周到。”王奇山附和道。

苗礼川拿出一张江左镇地图,铺展在茶台上:“以前,江左镇的治安分为三个部分。首先说世俗部分,步行街那边由福威武馆负责,武馆的总教头是林徐俊。步行街以外的区域,名义上由镇公所负责,实际上是城隍庙与青羽卫在管理。江左镇还有个由江湖侠客们组成的隐形武士社会。一直由江左驿站与福威镖局负责。敕书上明示王兄接管福威武馆,我以为,殿下的意思是王兄从步行街商圈开始。”

王奇山拊掌叹服:“如不是苗兄解说,我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呢。”

鸿姐瞄一眼地图,道:“王十里太谦虚了,我就不信你一点想法也没有。先说地方,警备局要有个固定的衙门。镇公所那边本来是合适的,但殿下不允,说是要保留那个衙门。我以为,福威武馆就不错。”

王奇山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喝杯茶,徐徐道:“福威武馆不合适,一来地方太小,只有两进空间,没有安置车马的地方;二来警备局需配备快马,出警时难免扰民。步行街禁车马。即便是今后会有骑警巡街,警备局的总部放在闹市商圈中心区也很不方便。”

“警备局不是衙门,福威武馆是不太合适,王十里考虑的很周全。”苗礼川赞同道。

“那么,王十里的意思呢?”鸿姐看王奇山不说话了,忍不住问道。

“这里”王奇山点着一处道:“盐酒监在水门内金水路上的罚没物品仓库。我上午去看了看,仓库完全可以转移到城外。警备局设置到那里,有交通便利,骑警队可最快速度到达全镇的任何角落。仓库里有一栋主楼可用,车马可放到后院库房区。只加高围墙修个大门,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足够了。人员到位后挂块牌子就能开衙。”

这次,鸿姐沉默了会儿,道:“警备局放到盐酒监仓库没问题,你有殿下的诏书玉牌,下午就能让他们腾地方,明天就可安排喜大普奔的人去勘察设计。”

“第二件是监狱,殿下吩咐,江北之战要请一些大人物回来,需要一座监狱。”王奇山不觉间,又拿出了H扇;“这件事,不能声张,要悄悄的做,还要在江北之战结束前修好。觉余寺刚空出来,位置也安静,正合适。”

“监狱放到觉余寺,没问题吗?”鸿姐犹豫了。

王奇山呵呵一笑:“有什么问题?因为那里是江左镇的人文胜景,就不能容纳一座监狱了?”

“你不懂。”鸿姐拿定了主意,断然道:“监狱要另选位置,觉余寺宁肯空着,也不能用作监狱。”

“监狱只能放在觉余寺。”王奇山又道,心里略感惊异。

女王殿下要求他不要对任何人说“监狱”放在觉余寺是她的意思,要悄悄的做。

上午,他没时间去细想这件事,只以为觉余寺是无主之地,以为有了女王殿下的玉牌敕书,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想到第一个出来抵制的,是城隍庙的大管家鸿姐。他这才意识到,丹溪路是通往小昆山丹溪的必经之地,是江左镇的精华之地、人文荟萃之地。

将丹溪路路三寺两观之一的觉余寺改造为监狱,着实有点扎眼。等于在一副古韵十足的水墨丹溪画卷之中,添上了一队凶悍的重彩刀兵。

第一会得罪江左镇的宗教界人士,引发一场舆论风波;第二,只怕把江左五国王室都得罪了……

但是,这是女王殿下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奇山一咬牙,做好了一旦出事挺身当替罪羊的准备,拿起耽妃玉牌与敕书:“监狱只能放在觉余寺,这件事,没得商量。”

鸿姐脸色一寒,就要发作。

对面的苗礼川开口了:

“南柯世界,还没有监狱那样的设置。这里的处置人犯的方法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杖责,也就是打一顿。主要针对的是平民或商贩阶层的普通刑事罪犯。依据案情的严重程度,后续或有驱逐、刺面或断手断脚之类的加重处罚手段。

“第二类是夺取财产贬为奴仆,也就是剥夺人权、物权。它的主要施行对象,是有一定资产、身份的低等贵族与商人。第三类就是简单粗暴的砍头了,针对包括所有阶层的‘罪不可赦’者。王室子弟和世家、贵族成员,只要不牵扯到谋逆这样的政治案件,基本上都是花钱了事。

“修个院子,把犯人关起来,好吃好喝伺候者……这种待遇,对于物质基础落后的南柯世界的很多人来说,不是惩罚,而是福利。镇公所的班房里,是不管吃喝的。”

介绍完,苗礼川又道:“王局长是花花世界的警界精英,既然王局长要把觉余寺修成监狱,一定有他的考虑。”

苗礼川特意将“王局长”这三个字咬得很重,警告的意味显露无余。

如果王奇山知趣识礼,此刻就该主动退一步了。

王奇山刚穿越过来,脑袋发木,中午多了喝了几杯翠湖春一号,似乎完全没听懂。

他将H扇护在胸前,笑道:“苗主管是个明白人。”

苗礼川与鸿姐对视一眼,道;“王局长以为,将觉余寺改造成监狱,需要多少金币?”

“不知道,花多少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王奇山强硬地说。

鸿姐忍住一口气,道:“王十里,你刚来,对江左镇不太熟悉。不如这样,你多走走,多看看。过几天,我们再套路监狱的事。”

王奇山想了一下,才明白鸿姐的“套路”,大概是讨论的意思。

他在想如何打消对方的套路,却看到苗礼川从袖口取出炳纸扇,“唰”地打开。

白色的扇面上,是一个大写的黑色字母:C。

扇面的一角,钤一枚红色的印章: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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