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雲听瞪着眸子,头一次有点恐惧了。不是因为落下了封妖穴,毕竟他说过,这里是他的地盘。可是,就在那一刻,他的心中闪过了两个念头。这两个念头让他有些心寒。
封妖穴上的人影开始模糊,男人并没有直接离开,像是要确认他是否已经完全落下了。厌雲听渐渐看不见男人的模样了。此时,穴里的风吹起,揉乱了他的发,肆意纠缠。他的眼中出现了寥梧深抓住他时手上轻微的触碰,那条不经意的红痕会是消妖药进入的伤口吗?倘若是的话,消妖药从那一刻就下了,那么,现在共命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人抓获了?厌雲听所料不错,与此同时,一身双头的神兽,共命,正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锁在牢笼中,带向一个神秘的深山中。
第二个念头是他想要逃避的,在这几天,他的身上就只有两个伤口。一个是寥梧深抓的,还有一个是茶杯划的。那茶盏的锋利,他当时并没有注意,现在一想,确实有些蹊跷。自从他成了梦魂师,普通利器便再也伤不了他。可那天却血染了他长年不换的白襦。就算不是宿且,只怕占星阁也已经有内应混入了。
厌雲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很痛。他第一次感受到凡人之躯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四周的压力,层层涌来。厌雲听始终没有吭一声。好一会,泰山压顶的压力坠在了他的身上。深埋了几万年的湿气,迅速地爬满他的每一处神经。没有法力的他,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顿时胸口起伏翻滚了血气,满冲喉咙,甜腥的味道弥漫在口中,说不出的难受。他强忍硬吞下去,血腥再度荡漾在他的脑中,闷得他头昏目眩。即便他如此的容忍着,气压的重重打击,他还是包不住一口鲜血,渐湿了酱紫色的地。血,一瞬间就消失了。快的无法理解。
这里不能吐血,血会引来一群食兽,到时,必死无疑。厌雲听擦了擦嘴角,看着如同一条小溪找到大河一样快速变换的地面,脑中闪入生死随天意几字。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他艰难的支起身子。头不经意间,瞄见了自己的胸部。无奈的笑笑。扮久了男人,差点忘了自己本是女子。法力失去后,全部都恢复了,包括女儿身。她是没有多大的胜算的,不过,封妖血是其他人的葬地,可不见得是她的。
她的厌生烟云,本就通腐。四周那么多的腐尸,便可以为她所用。即便没有法力,她还有术法。凝神发功,虽然微弱,可却能够使低级尸体为她效力了。此时,第一批食血兽已经到了。腐尸可使用活时的一切技能,不死不灭,只是消耗操纵者的精力与血。换而言之,只有操纵者死了,腐尸才会真的死去。
食血兽越来越多,死了一批,又来一批,层层不断。就如同集体复制一样的多得让人头皮发麻。厌雲听到不怕这没完没了的食血兽,倘若只有食血兽,以她的精力足够撑到两个时辰,消妖药失效。可这般激烈的打斗,想不引来其他的都不可能。
不能坐以待毙。发功不行,就只有借兵了。
她念起来古老的咒语,唇齿翻飞,风扬起了她的衣服,发丝凌空。如同地狱修罗,恰似复仇的女神。
若她没有记错,封妖穴中有一只圣兽,一直镇压着封妖穴。她要借它的力。
腐尸成片时,厌雲听陷入了被动。食血兽长长的尖嘴流着墨绿色的液体,是攻击腐尸后留下的尸毒。浓绿的液体发出了恶臭,跌跌荡荡的向她奔来,不偏不倚,恰恰在她的额前落下了。她的脑中立刻脑补了一副巨型蚊子亲吻她的额头的模样。就算今日不死,也一定会留下阴影的。(厄……你还有心情担心这个。。着实心里强大。)
食血兽在她的面前,确定她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后,忽然,它伸长了脖子,如同大象一样引吭高歌,墨绿液体四处飞溅,几抺滴在了她脸上,瞬间白瓷一样的肌肤沾了一片绿叶……厌雲听微眯了一双眼,狭长的凤目射出了寒光。轻敌是要付出代价的!
食血兽宣扬完它的胜利后,准备品尝它的战利品。它低下头,尖管状的嘴还来刺入她的皮肤中。乱石飞快而精准的砸在食血兽的肥肚皮上。砰的一声响后,只有一只死兽临终前的叫唤在回荡。那垂死的声音,如同深井回音,翁翁不断。
厌雲听喘了两口气,挥不去的恶臭。她脱下衣服,处理了脸上,扬手扔了。脚步缓慢的走着。一边走,一边聆听着四周的声音。有一阵一阵嘹亮的鸟音。
解决了走兽,又是飞禽。厌雲听眉头一皱在皱。却又极快的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制定了对策。
平静的等待着,此刻,耳边忽然传来了人声。她动了动嘴,忽然笑了。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