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风见他这般醉状忙让过一边,给他先走。但那人竟在和他错开时未站稳,整个朝杨金风倾倒过去。
杨金风忙伸手去扶他,未料他手中的酒壶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酒也撒了一地。那人仿佛酒醒了般,立刻站直了身,横眉怒目道:“你没长眼睛啊?撞我打烂酒壶,你赔我的酒来!”说着便伸手去抓金风的衣领。
杨金风见状,忙一闪便避开了,心想,这人也忒无礼了,明明是自己撞过来,打烂了酒壶,却赖在我身上。准备不搭理他,径自离去。
那人见此情形,越发恼怒,大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打烂了大爷的酒壶就想走么?没那么容易!”
说时,已一个箭步冲上去,欲朝杨金风左肩用力抓去。
杨金风眼疾手快,左肩向下一沉一让,那人便扑了个空。
那人虽呈醉态,身手却很敏捷,但见一个回身,已极速朝金风左肋下三处穴位点去。
杨金风不疾不徐,左手挡开他点穴的手,已觉沉重,右拳已朝他丹田打去。
那人回手捉住杨金风的手,身子向左斜方让过,用力向左带去。
杨金风步走天罡,移形换位,右手反一掌朝那人腰间劈去,力发千斤。
那人动用真气,弹开他的攻势,施展轻功如闪电般旋身向后,退到墙角竹边,同时扯下旁边的竹枝,一招‘贯月飞花’,倏地朝杨金风飞扑过去。
杨金风顺手捡起根竹枝,一招‘蛟龙出海’朝那人飞刺过去。
那人将竹枝一格,施展轻功围绕着暮风四面攻取。
杨金风见这人轻功了得,但招式并不见奇,而且也没有下狠手伤人的意思。于是,他一个‘急风破云’,已化解了那人的四面攻势,再一个‘火焰穿云’击退他,接着一个‘金簪拨灯’将那人手上的竹枝拨飞。
那人见他这三连招攻势,心中佩服万分,但却刻不容缓,已施展绝顶轻功早已三两步飞窜开了。
那人朗笑道:“杨家枪法果然名不虚传。”
杨金风道:“阁下轻功出神入化,生平罕见,实在叹服。”
这时,却听有人拍手道:“二位武功果然了得,老夫没看走眼。”说着已朝他们走来。
二人见是张尧佐皆以礼相迎。
张尧佐道:“杨少侠,这位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里踏一步,飞天不借云’,绰号‘飞天神虎’的朴长空朴大侠。他也是刚到府上的。”
转而,他又向朴长空道:“这位是杨家枪第八代嫡系传人杨金风少侠。”
朴长空抱拳:“素闻杨家将嫡传的‘绝世梨花八母枪’独步武林,今日得会杨少侠,虽未领教枪法,但已可管窥一豹了。他日朴某人可要好好向杨少侠讨教讨教了。”
杨金风诚恳道:“朴大侠见笑了。您侠名远播,金风如雷贯耳,仰慕已久,却苦无缘分拜会。金风一直盼望朴大侠指点迷津。若能得您玉成,实乃平生之大幸事。”
朴长空拍手笑道:“爽快!一言为定。”说时,伸手和金风击掌为约。
张尧佐见二人大有惺惺相惜之意,朗笑道:“果然是识英雄重英雄。既然二位同在我府中当差,那以后定要齐心协力助我寻回那白玉观音像。
二人齐齐应承。
张尧佐即刻引二人到了佛像失窃处。却见那红狐飚仍钉在那桌面上,扎入一寸之深,且桌面一角有密密的粉末。桌面其他部位却很光洁。
杨金风觉得疑惑,正欲伸手去抹一点来闻。却听朴长空呼道:“杨少侠别动。”
张尧佐和杨金风正觉得怪异。
朴长空道:“计相大人曾说观音像被盗当晚,窃贼用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将计相大人迷倒,想来可能是这种粉末。”
张尧佐道:“没错,却不知是何**竟然无色无味?”
杨金风道:“平时所知迷香,无非迷迭香等香料,皆味道浓烈。想来这迷香经过特别淬炼,能伤人于无形。”
朴长空忽道:“我倒想起一个传说,大概和这无色无味的迷香有关吧。”
张尧佐所有所思地问:“朴大侠但说无妨。”
这也惹起了杨金风的好奇心。
朴长空绘声绘影地说道:“传闻很久很久以前,遥远的波斯海域的峡谷中生了一种叫‘离魂酥’的无色无味能迷昏人的野草。当时萨菲王朝遭逢贵族间争夺利益的混乱,几乎整个宫廷被叛党围困,要求国主满足他们的愿望,否则就冲进王城杀死国主。萨菲王迫于无奈答应了贵族的要求,且在宫中设宴,邀请当时领头叛乱的贵族进宫以示好,并签订协约。贵族们知萨菲王已成瓮中之鳖,便应邀而至。没想到美酒佳肴享用到一半之时,贵族们纷纷倒下了。原来萨菲王就用这种‘离魂酥’混合在酒中将局势转败为胜,挨个把贵族们绑起来斩了头,重新夺回兵权。之后,萨菲王派人去峡谷中放火烧掉了这些奇特的草,并撒上石灰和硫磺。从此再无此草复生。”
张尧佐听后,道:“难怪如此神奇。原来竟有个这样的典故。”
杨金风禁不住问:“既然此草被毁,怎会流窜到中土?莫非被毁前有人偷摘此草私养做买卖?”
朴长空推测道:“很有这个可能。但此物矜贵,绝非平常人能持有。据说这种草,用极少量放在熏炉中燃烧有宁神静心的效用,若剂量大不但会昏迷,甚至十天半月也醒不过来。若会武功者中此迷香,也会在迷香未退前暂失功力。”
张尧佐问:“朴少侠倒很了解此物。那它可有解药?”
朴长空道:“并没听过有速解之法,只能等其自然消退方可。”
张尧佐闻言,眼中顿时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这时,杨金风看了看四周,见墙壁上每副画都歪斜地挂着,而且地上还有瓷器被打烂的碎片,便问:“计相大人,为何这些画都斜挂着?”
突然,张尧佐神情生异,有避答之意,道:“没什么,可能有猫跑进来乱跳碰过画和瓷器。”
朴长空见状,忙对杨金风道:“猫儿都是到处乱跑的,没什么奇怪。我们再说说这盗贼。杨少侠可曾听说过会用‘红狐飚’的人?”
杨金风道:“在下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听过有这号人物。而且他竟然会有这么罕见的迷香,更是闻所未闻。”
朴长空吃惊道:“这就怪了。那此人究竟是谁?他盗观音像的目的何在?”
张尧佐道:“此像是皇上钦点御造,这人盗像的目的显然要本计相在皇上面前失职而被降罪。”
金风又问:“计相大人曾与何人结怨,对方怎会用这种方法来打击您呢?”
张尧佐闻言,冷哼一声:“朝中除了那包拯,同僚几乎都对我礼让三分?不过他向来只在朝堂上与我打嘴仗,私下里并无互涉,应该不会买通盗贼替他办事。至于其他冤家对头的确也有,但本计相还没把他们放在眼中。”
朴长空道:“包大人素有‘青天’之美誉,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若真是他指使,一旦东窗事发,岂不自毁英名?”
张尧佐和杨金风都觉得他说得有理。
这时,杨金风见前方的木雕椅下有件东西,便走过去捡起来一看,竟是块玲珑剔透的和田玉佩,上面镂雕成了一枝梅花,栩栩如生。旁边刻有行篆体字:曲径梅花披月影。而且玉佩上有股清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