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二的反应,月蝶舞丝毫不在乎。坐下来吃着点心,“清风,你说夙沙潋晨到底是个什么人?”
第一次听到月蝶舞这样问,清风好奇地打量着月蝶舞。不禁有了点别的想法,“王妃,怎么突然关心起王爷?”
月蝶舞啃声,继续嚼着点心,望着街景。
“肃王妃,他是个很厉害的男人。”
猝不及防,月蝶舞被水呛到。“风绵,我保证下一次,你这样出现会成为一具尸体。”
落座的风绵咽了口口水,讨好地说道:“姑奶奶,小的下次不敢了。”
风绵刚开口喊了一声王妃,就被月蝶舞打断。“别这样叫我。从今起,你和掌柜子一样叫我少庄主,或是小姐也行。王妃免了。”
狡猾如风绵赶紧点头同意,从怀中掏出一个本子推到月蝶舞面前,随手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漫不经心地浏览一下本子的内容,月蝶舞满意地点头,并把本子交给清风。
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地风绵,说道:“少庄主,最近手头有点紧。”
不屑地扫一眼风绵的笑脸,随即桌子上多出一叠银票。
风绵迫不及待伸手上去拿,突然一只手闪电般压住那叠银票。
“别急。风绵,你脸上的伤能和我解释一下吗?”只见月蝶舞指着风绵脸上那道显眼的伤痕。
风绵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真是这么回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去惹唐家二少爷。”
被拆穿的风绵立即低声求饶道:“少庄主,您放过小的吧。下次不敢了。”
月蝶舞阴冷地睨着风绵,生生让风绵出一声冷汗。“你最好给我安守本分。”
“是是。小的会安守本分。”风绵连忙应道,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低眉顺目,恭顺地应道。他深知月蝶舞的手段,自己是万万不敢招惹她生气。
如此温顺的风绵让月蝶舞很满意,同时,只见月蝶舞一丝狡黠的笑意从嘴角划过。风绵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但是对于月蝶舞最关心的那两个男宠,风绵知道的却很少。
风绵高兴地揣着银票走后,清风担忧地说:“王妃,风绵这样的人真的可靠?”
月蝶舞淡淡地笑说:“没事。只要他尽心帮我,其他都不成问题。”
清风笑笑,当然不成问题,皓京的赌坊如今都是月蝶舞的,风绵去赌钱相当于从左口袋放右口袋。
随着醉仙居王掌柜的到来,月蝶舞了解到当今朝堂面上虽然稳定,但暗流颇多。皇族内更是争夺不断,帝后争锋,皇子逐鹿,朝臣纷纷观望选边,相互对立。至于肃王,皇帝是既信任又防范,皇后则肃王视为死敌。
“嗯。我知道了。那柴家和刘家呢?”
“柴家一直在朝堂上秉持中庸之道,颇得皇上赏识。”王掌柜说道,顺手给月蝶舞倒茶。“至于刘家,情况和柴家一样喜欢打太极,大概因为这样,这两家才得以联手。”
“王妃,看样子,那日并不是您多心。”清风想起那天厅中众人的表情,低声说道。
月蝶舞笑而不语,难怪那两个人行动如此默契。
“我托你打听的司马大人的画像可找到?”
王掌柜摇头,月蝶舞沉默不语。
休息够的月蝶舞带着清风准备离开醉仙居。还没走出醉仙居,一个杯子横过月蝶舞的面前。杯子里面的茶水洋洋洒洒地泼到四周都是,月蝶舞的脸和身上也不能幸免于难。王掌柜忙叫小二递上手帕给月蝶舞擦。
旁边那两位始作俑者把周围所有的人全部无视,继续他们的闹剧。那位衣着华贵颇有女性姿色的男子被另一个同样衣着华贵却一脸痞像的男子纠起衣服。
漂亮公子没有做声,一味地避让,可痞子公子却不依不饶。
那位痞子公子指着旁边哭泣疯妇人,“柴玉笛,你自己的亲娘都不认识吗?还在这装傻。”
柴玉笛瞟一眼旁边的疯妇人,“姚公子,我是孤儿,全皓京都知道,我亲娘已经在战乱中死。”
王掌柜在月蝶舞耳边低声说道:“那个柴公子是柴侍郎和柴夫人收养的养子。而旁边那个就是姚侍郎的嫡长子——姚修文。”
听到这里,月蝶舞的小眉毛微微敛起,打量着这两个人。
“今日我帮你找个娘。”痞子公子坏笑地扬起自己的眉毛,一手抓起疯妇人推到柴玉笛面前。
优雅的柴玉笛接住疯妇人,细心地扶好。而疯妇冲着柴玉笛傻笑,抱住柴玉笛。“儿子,儿子。娘想得你好苦。”柴玉笛不介意她的眼泪鼻涕弄到他身上,只是柔声安慰着这个妇人。
站在旁边看戏的姚修文极不耐烦地推开疯妇人,“你看,你们娘俩不是重聚了。”说完好好大笑。他身后的小厮也跟着起哄嘲笑柴玉笛,笑话他是有爷生没娘教的野种。
周围的人怜悯地看着柴玉笛,全皓京都知道这疯妇是忆子成狂。
柴玉笛仿佛没有听见他们说话,只是吩咐身后的小厮好生带走这个可怜的女子。
在那笑得不亦乐乎的姚修文见柴玉笛没有理会他,得寸进尺招呼自己身后的仆人,强硬要把柴玉笛带走。“柴公子如此美貌,不如去我府上做个兔儿相公。本公子肯定好好疼你。”说完,伸手去摸柴玉笛的脸。
此时的柴玉笛颇有些恼怒,打开那只脏爪子,冷声说道:“姚公子,请你放尊重点。”
“呦,听听,兔儿相公生气了。”姚修文和他的小厮又是一阵大笑,随后,又色眯眯地笑说,“不过这小样子真惹人怜爱。”
那边两个人一个奚落嘲笑,一个隐忍避让。周围的人碍于他们的身份,谁也不敢上来劝。
柴家的小厮保护着自家的主子,想带走主子,可姚修文不肯罢手,拦住去路。
“柴公子,跟我回去吧。”说着说着痞子公子又动手动脚,黏糊上柴玉笛。又掐小脸又摸手,身后的小厮还跟着乱起哄。
生气的月蝶舞在得知两人身份后,本决定看好戏。如今姚修文的举动,让她浑身起鸡皮,再联想起姚琇莹前些日子对自己的不禁,越瞅他越不顺眼。想要好好教训他,此刻脑海灵光闪现,一抹算计上心头,嘴角不自觉得向上扬起。
“清风。”月蝶舞在清风耳边嘀咕半天。
姚修文半拉半拽地拉着柴玉笛往前走。刚走到月蝶舞面前。月蝶舞手指微微动动。
走在前面的姚修文身体突然绊倒,摔个狗啃泥。远处看上去,就像给月蝶舞行了一个大礼。
四周看热闹的人顿时笑起来。
姚修文呲牙咧嘴想要爬起来,起到一半,再次趴在地上,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他身后小厮赶紧去扶,刚走到跟前,所有人莫名其妙地也摔倒,叠罗汉似地全部压在姚修文身上。可怜的姚公子被压得哇哇大叫,一堆人半天起不来。
围观的人笑得越发厉害,刚刚那个高高在上的姚公子转眼压成王八。
挣扎半天,姚修文好不容易爬起来,扯着大嗓门,嚷嚷:“谁?居然敢这样戏弄我。”
这个时候,月蝶舞终于开口,讥诮地说:“今儿什么日子呀?想不到有人给我行如此的大礼。”
听到有人羞辱自己,姚修文顿时破口大骂。但看到月蝶舞之后,又生生把话吞了回去。咽了好久口水,半饷才从牙缝中蹦出句:“哇!丑八怪。”
这一举动彻底惹恼月蝶舞,只见她手指动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瞬间塞进姚修文的嘴巴。
姚家的小厮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把姚修文嘴里的东西弄出来。原来是一只老鼠,姚修文当场吐个没完。
本就对他非常厌恶的月蝶舞,皱橘皮的手在唇上一抹,“这只耗子如此急切,想必见到它的意中人了。耗子公子的魅力果然了得。”
周围的人挺月蝶舞这样嘲笑姚修文,笑得差点背过气。清风深深看一眼旁边的主子,这位耗子公子的名号估计要传遍皓京。
姚修文怒目而视,指着月蝶舞,刚想骂,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不停。
四周的人更是笑得厉害,今日算是出气。
清风想着让自家主子见好就收,便低声规劝道:“王妃,天不早。”
“那就走吧。”月蝶舞漫不经心地拍拍手,准备转身离开。
见到月蝶舞要走,姚家的小厮们挡在月蝶舞面前。
清风这个时候很想上去扇这些不长眼的家伙。她扫一眼旁边的主子,不觉翻个白眼。自己的主子浑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意,大大的眼睛里面跳动着点点火苗。这是月蝶舞发火的先兆。自己刚刚白劝了,还是站在一旁看戏吧。
破口大骂的姚修文此时越骂越上瘾,月蝶舞眼中的火苗就越蹿越高。她的手指优雅地挥动一下,姚修文随即躺在地上打滚,脸色苍白。他不停地抓着身体,大声喊着痒,又喊着疼。
姚家的小厮们手忙脚乱弄来一个担架,把姚修文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