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姚琇莹继续打理着她的花,笑应道:“自然要去的。”
雨燕的目光颇为鄙视地从姚琇莹身上扫过,不屑地说:“姐姐好贤惠。那个丑八怪不过是挂名王妃,有什么了不起。”
对于雨燕傲慢的态度,姚琇莹见怪不怪。放下手中的活,摆手示意侍女挪走花。边洗手,边劝道:“雨燕,她毕竟是皇上封的王妃。是这个府中的女主人,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和她做对会吃亏的。”
“哼。就她,也配?”雨燕不屑地说,“我就是不见她,看她能把我怎么着。”
“雨燕姐姐,我也觉得琇莹姐姐说得对。她可是王妃,你这样,会自找麻烦的。”淼淼怯生生地劝雨燕。
姚琇莹接下话,继续劝雨燕:“雨燕,你不去见她。到时,只怕落人口实。还在王爷面前失了礼数。”
雨燕自然明白这个落人口实是指的谁,鲜红的指甲生生嵌入皮肉。不满地从牙缝里面挤出两个字,“我去。”
淼淼伶俐地为雨燕满上茶,快速地瞅一眼姚琇莹,天真地说,“雨燕姐姐,这就是了。再说我们去看看王妃怎么丑也好呀,权当是个乐子。”
听到淼淼这样说,雨燕的秀眉舒展开来,用手指轻轻戳一下淼淼的脑门,“你呀,分明是去看热闹的。”
三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处境,月蝶舞早就预料到。自己被冷落,会让那些侍妾嚼舌根,就连那些奴才也跟着起哄。
“小姐,这是醉仙居王掌柜送来的银票和信。”清风说完,恭谨地把东西交给月蝶舞。
“嗯。你去见过庄渊了?”
“是的。他叫小姐放心,过两天便能安排妥当,把人送进王府。”
月蝶舞点头,接过东西。新婚第二天,她便命令清风溜出王府去见庄渊和王掌柜。要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存,必须为自己安排好内线,还要发展好自己的势力。
说不好听点,这个豪华大气的肃王府就是一个小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清风这个丫鬟是母亲刻意为自己培养的,做事谨慎机灵,又对自己又足够了解,使起来顺手。
月蝶舞耸耸肩,“清风,你是我的陪嫁,这段时间可能要受点委屈。不过,我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太久的。”
“是。奴婢知道。”清风聪明伶俐,自然明白月蝶舞的心思。
月蝶舞如今住的地方叫雅兰院,是夙沙潋晨原本住的院子,整个房间里面都是夙沙潋晨的问道。要不是因为规矩,月蝶舞早就搬到另一个院子去了。
不耐烦地拆开手中的信,看看风绵给自己提供的信息。原来整个王府中的侍妾都是些有身份和背景的女子,不亏是镇国王爷。月蝶舞皱着眉头,一想到自己往后的日子,便有些提不起精神。看样子,明天那出戏一定精彩。
第二天天刚刚亮,月蝶舞就起床,穿了一套乌金云袖衫,配上一条软银百合裙,腰配御赐的琳琅玉佩。头梳着飞云发髻,面带银丝面纱,手上戴着金丝护甲,脚踩平头云锦履。
镜子里面的人一身贵气,月蝶舞叹气,什么都好,除了这张脸。“清风,这镜子里面的人是我?”
身后的清风笑笑,她知道月蝶舞说的是自己那张脸。
“挺好看的,除却那张脸。”夙沙潋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月蝶舞决定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继续整理自己身上的佩饰。
“整理好,那就随本王去大厅见礼。”夙沙潋晨特意来带月蝶舞去大厅那行礼,月蝶舞有些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
端坐正中的月蝶舞扫一眼下面的下人,再看看那些空的位置。“记得日,王爷警告臣妾要守礼。如今——”眼睛朝着那些空椅子上看。
夙沙潋晨冷着脸,问身旁的叶华,“侧王妃她们呢?”
叶华四周看看,确认没有他要找的人,才躬身上前,“回王爷,侧王妃被德妃娘娘传进宫。”叶华话还没说完,夙沙潋晨的脸已经黑到底。
一旁的月蝶舞有些幸灾乐祸地觑着夙沙潋晨,“肃王府果然规矩大。”
“叶华,你先带着他们给王妃见礼。”夙沙潋晨命令叶华,无视月蝶舞的讽刺。
叶华点头,带着府中的下人齐齐给月蝶舞行礼请安。接着是王府的侍卫长暗夜带着侍卫请安。有些人抱着好玩的心情来看丑王妃的,结果因为她脸上的面纱,什么都没有看到。
月蝶舞笑着,正准备让大家都散。听到门外一阵女子的笑声,月蝶舞不禁皱眉头。这些迟到的人终于来了。
“王爷,王妃,妾身等来迟。望王爷王妃恕罪。”娇俏的声音刚落,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娉婷玉步缓缓而来,其身后还跟着四个同样华衣的女子。她们带着贴身侍女,中规中矩地给两人行礼。
夙沙潋晨黑着脸,阴鸷地盯着这些迟到的女子。没有让她们起来,也没有处罚她们。而身旁的月蝶舞嘴角上翘,也不做声,饶有兴致地逐个打量她们。
侧王妃带王府的女眷给王妃一个下马威。月蝶舞笑而不语,既然你们这就开始找自己麻烦,那就不要怪本小姐。
外面的天上布上一层浓厚的乌云,遮住所有的光。整个大厅一下子暗了下来,叶华命人点起蜡烛。
下面的女人们还在跪着,上面的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发话,气氛压抑得难受。下人颤颤巍巍地站在一旁,等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可上座的两夫妻没有一点绕过他们的意思。
月蝶舞打量着夙沙潋晨,揣摩着夙沙潋晨的心思。
跪在下面的侍妾惴惴不安,偷偷抬头瞄一眼上座的王妃。她们以为王爷不待见王妃,没想到王爷会这样帮王妃。
最后,姚琇莹娇弱地求饶道:“妾身来迟,请王爷王妃恕罪。”
月蝶舞看一眼夙沙潋晨,见他眯着眼,根本不打算发话。既然这样,那自己也就别多嘴。也学着夙沙潋晨不理,端起茶杯喝茶,顺便观察下面的人。
跪在最前面的侧王妃姚琇莹,一副楚楚动人之姿态,是工部侍郎姚锦的长女,当今德妃娘娘的侄女。是皓京有名的才女,因为仰慕肃王,经过些周折才嫁给夙沙潋晨。
姚琇莹身后穿着蓝色衣的侍妾是俞淼淼,贤妃娘娘的侄女。听说她胆小怕事,颇为天真。她身旁颇有些姿色的是华雨燕,据说在王府中颇受肃王的喜爱,也是四个侍妾中最嚣张的一个。
最后两个是柴青宁和刘瑾儿,她们两个都低着头,根本无法看清表情。这两个在王府中十分本分和安静。
心里有数的月蝶舞已然猜到夙沙潋晨想干什么,他是想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如今底下的五个女子已经开始用恶毒的眼神看自己,以后肯定精彩。
“王爷。”嗲声嗲气的雨燕最先出声,她一副委屈地唤了一声。希望仗着自己的宠爱,能让夙沙潋晨放过自己。
夙沙潋晨依旧默不作声,仿佛没听到。
见没有达到效果,雨燕又柔柔地唤一声,“王爷,奴家脚痛。”
原本想撒娇的雨燕,被夙沙潋晨呛回去,“还不够痛。”
厅中的下人顿时傻眼,往常最受宠爱的华夫人居然也不灵了。
华雨燕很自觉地把这羞辱归咎到月蝶舞的身上,她恼怒地瞪着月蝶舞。
无辜的月蝶舞嘴角抽搐,暗暗叫苦。你这是想我把你的这些如花美眷摧残殆尽吗?他一句话,下面所有的女人就变成自己的死敌。
侧妃求情不行,侍妾开口被呛。那只剩下一个办法,就是求王妃来解救她们。下面的女人齐齐全部看向月蝶舞,希望她开口求情。
这些眼光给月蝶舞带来压力,她眼角向上,貌似在笑。
她转头看向夙沙潋晨的时候,却得到夙沙潋晨这样的答复,“王妃如此心软,以后如何服众。”把月蝶舞嘴里的硬生生地堵回去。
这样月蝶舞不能求情,自然就收到一堆仇视的眼光。月蝶舞随即翻了个白眼,只好继续不做声。
为了夙沙潋晨这句话,下面众人只好跪着。
“王爷,您就给王妃一个面子吧。让侧王妃和众位夫人起来。”蓝色锦秀暗金衣袍男子柔声响遍整个静怡的大厅,两个如风男子翩然而至。整个大厅因为他们的到来,而熠熠生辉,一扫刚刚压抑的气氛。
跪在下面的女人轻轻松口气,仿佛见到活菩萨,把全部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夙沙潋晨那阴郁的脸已经不见,换上灿烂炫目的笑容。夙沙潋晨身旁的叶华精明地向旁边的下人递眼色,很快两张椅子和茶就备好。
那位男子柔柔地声音再次响起,“王爷,各位夫人只是无心之过。”蓝色锦袍的男子笑着求情,夙沙潋晨回以温柔的微笑。旁边白衣的男子好奇地打量着月蝶舞,那浅浅如月的眼神看得月蝶舞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