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西笑得颠倒众生,自顾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太顾忌别人的言语然后影响到自己,这样可真不好。”他看着暗夜里遥不可及的皎洁,声音低低道。
我侧目看着他。他的侧脸在月光和昏黄的街灯交互照映下更显白皙,鼻梁高挺。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好看,好看到我都有些嫉妒了。
忽的他转过脸看向我,熠熠的眸子里似光似火,闪烁着。嘴角邪魅一笑,慢慢靠近我,声音低低道:“虽然我也知道我很好看,但你也不能就这样盯着我看着出了神呗,作为女孩子,就算我再怎么帅离你这么近,你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还是得学会矜持的!”
可以借我多几分的勇气么?此时此刻我是真的想打这个自大狂!虽然说他的是事实,可是,我有表现的那么直白么?
他盯着我,看着我抓狂的模样,低低的笑着,因为没有发出声,所以笑得连肩膀都在抽动。
打?好吧,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别说是他现在是我的“金主”,就是打了他,景昱那儿我也没法交代啊。
说到景昱,最近她一直在忙着接手新公司这边的业务,都没空搭理我,更没空追苏泽西。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我决定先替景昱打头阵。虽然那丫的嘴毒辣,可还是颗豆腐心,柔软的让人心疼。
想到这里,我看着苏泽西的脸,问道:“你这么祸害,有人要么?”
苏泽西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悠悠道:“如果你是因为膜拜我而怦然心动死去活来誓非我不嫁的话,我还是可以勉强考虑一下的。”说罢,还仔细地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眼,最后将眼神停在我的胸上,继而郑重其事地又开口:“豆芽菜就是太清淡了些……”
我想我此时此刻的脸一定黑的可以滴出墨汁。我强忍着爆发的冲动,压抑着熊熊的怒火,声音缓慢低沉道:“果然指望让你吐出颗象牙真是天方夜谭!”
苏泽西嘴角弧度更大:“姓名苏泽西,性别男,年龄28,婚姻状况单身,目前无交往女朋友……”
我无力抚额。如果可以,带走这祸害好么?
果然祸害是要遗祸千年的!
“知道我被舆论传的不堪入耳,你就不该总来找我才对。”我低头摆弄着手表袋子嘟囔道。
“我找你是为公事,难道你还有其他想法?”
好吧,在这个男人面前我就不该多说话。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苏泽西把我送到家门口嘱咐我早点休息一声便开车而去。
当我到门时隐约感觉不远处有人在盯着我。正在我观察形势准备伺机而动时,声影已经快速地移步到我跟前,我还没有看清他的脸,就被颈后的重力击打的渐渐失去了意识——原来还不止一个人。
不知沉睡了多久,等我渐渐转醒的时候,才发现此时的我貌似置身于荒废的仓库,冰冷的水泥地,周围是蓬乱的枯柴草,而我,正躺在地上,双手被绳子紧紧地绑在身后,双脚也是被绑着的。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绑架。
呃,脖子真是疼啊……
虽然以前没有经历过,可电视剧里的桥段不都这样么?女主角被一群不知是何来路的人绑架,然后男主角满世界疯狂地找,最后女主角被找到,男主角英勇地打倒绑匪救女主角于水深火热之中,两人幸福地相拥。
当然这只是桥段。
排除我因为男朋友的敌人绑架的可能,我实在想不到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我。妈妈是心理医生,没有得罪人的可能,爸爸虽然开着公司,但公司规模不是太大,应该也不至于到被人威胁的地步。难道夜黑风高的,绑错了人?
想到这里,我才想起来,我是要被劫财,还是劫色?
我恐慌地看了看我的身上,幸好衣服都还是整齐的,虽然脏了些但总是比衣不蔽体来的安心。
我安静地扫了眼周围,偌大的仓库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地能听到小虫子在地上爬来爬去尖利的小爪子抓在地上的声音。外面是阴沉的天,压抑的我胸闷。偌大的仓库里也只能听到我轻微的喘息。
我试图坐起来却是徒劳。
我是被遗忘了么?不知道老爸老妈知道我被人绑架了没有?如果大家都找不到我,我是要自生自灭么?啊,我还正值青春年华,还没有看够美男,怎么可以就这样和这美好的世界不告而别呢?
想到这里,我似乎听到仓库外面有声音隐约由远及近传来,在安静的乡野显得格外突兀。
我赶快平息了呼吸,闭上眼睛假寐。紧接着听到“吱呀”仓库门开的声音,在这怪异的安静里响得格外沉重。
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她还没醒?”是个男人的声音,粗壮而有力。听声音,该是个中年壮汉吧。
“不可能啊,按道理也该醒了,要不帮帮她?”另一男人猥琐的声音传来,语气里满是恭敬讨好。
帮?我正想着这帮人会怎么对待我时,只听得先前的男人发话了:“再不醒就给她‘喝点水’,喝够了估计就醒了。”他说的阴险,我能想象到那堆满肥肉的脸上正怎样奸诈的笑。
旁边是几个男人的声音大笑着附和。
我想我再也不能装了,否则难保这帮丧心病狂的家伙不会做出怎样丧尽天良的事。我还是觉得活着是件美好的事情。
尽管苏泽西那家伙时不时给我添个赌,但我还是觉得美好!苏泽西?我想我大概是疯了,才会想到那个祸害!
思及此,我假装缓缓睁开眼睛,抹去眼里的清明,换上了浊色,好像是真的才转醒。
我想此时的我必须加上一层保护色,在我还摸不准当前的情况下我必须更小心的藏拙才能确保安全的可能。
“老大老大,那女人醒了。”
我闻声看去,一瘦高三十来岁的男人对着一壮汉尖声叫道。
一共五个男人围个圈站着,头凑在一块似在商量什么,一脸肥肉的男人回过了和众人窃窃私语的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男人一摆手,后面一男人就快速地在壮汉的身后摆了一把破椅子。男人看也不看身后,盯着我就坐了下去。因为椅子太破,险些没坐稳,旁边的瘦猴眼疾手快扶了那么一扶,这才坐稳。
“为什么绑架我?”我故作镇定,开口问他。天知道我有多紧张!
周围是男人嗤嗤地笑。
“人果然是不能有软肋。之前绞尽脑汁还想着怎么对付苏泽西,这就让我知道了你的存在,想来苏泽西知道在我手里一定会乖乖答应我的条件吧!”男人缓缓说着,脸上露出得逞的奸笑。
苏泽西?原来是这家伙!果然是一祸害,到哪儿都不忘牵扯我。
我一听,敢情是寻仇的。
我急中生智道:“啊,大哥啊,你一定不知道苏泽西因为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客户所以没有人敢得罪,平时仗着这个在我们公司耀武扬威,而我作为他们公司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更是每天看他脸色行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稍不谨慎就被他小小的的不满意打入‘十八层地狱’,饭碗不保不说,还在设计界永世不得翻身。一直以来我也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啊!”
我说的凄楚,动情之时还不忘挤出两滴泪以表现我的不平与心酸。
壮汉见我如此,不禁反问:“你不是传言中他的新欢么?他不是送你别墅你们同居如胶似漆么?”
啧啧,传言这样也可以?
见壮汉半信半疑,我连忙解释道:“大哥啊,你也知道你们绑我来的时候是梦泽苑,要是他送我别墅我跟他同居我还用得着回梦泽苑跟我父母同住么?而且,我一直以来都跟他是冤家路窄啊。除了工作以外都是有我的地方没他,有他的地方没我啊,怎么可能还两情相悦如胶似漆地同居呢?”
看男人渐渐松了防备,我决定趁热打铁,再加把火,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告诉这个男人我跟苏泽西间的‘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然后唤醒他内心伤及无辜的悔意,放松戒备好让我趁机逃出去。
“大哥啊,看那苏泽西,他就一衣冠禽兽,但貌岸然的混蛋啊。我早就对他的行事作风不满了,奈何别是堂堂大老板,我们这些没有社会地位的无产阶级得罪不起,只能心里颇有微词也敢怒不敢言啊……你都不知道,他上次还想追我来着,可我没答应,他就天天以方案刁难我……”说着,我还不忘挤出点泪,以便我看起来真的有莫大的委屈。
显然壮汉对我的话相信了许多。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看着我汪汪的泪眼,正义地说:“既然那男人这样对你,你也叫了我声大哥,待会等他来我就替你也好好出了这口恶气。”说完,他的眼光划过狠厉。
我心下一慌:糟了,不会弄巧成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