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冰烤肉虽然好玩,但是人多了玩得太疯也不好,郑昌远这边手拿着烤肉,一个没注意,当头全砸在了贾琏的胸前,酱料在衣襟处开了花,好好一身新意算是彻底泡了汤。
郑昌远陪着笑,拉着贾琏往他屋子换衣裳:“我还有些以前的旧衣裳,你别嫌弃。”
贾琏不是那种特别讲究的,对穿就以上没什么心里压力,从善如流跟着郑昌远走。
都是侯门公子哥儿,说是旧衣裳,实际也就穿过那么一两回,浆洗的干干净净,就是眼色是红的,跟贾琏平时风格很不一样。
郑昌远看着倒是眼中异彩连连:“没想到你琏二你穿红衣比平时更加美上几分啊!”倒比春吟班那新出的当家青衣还要美上三分。
贾琏白眼他:“我个大男人,能说美这个字吗?”
却不知,那一眼波流转,那才叫个色若春花,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郑昌远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拱着手说:“是我说错话。哈哈~~”
确认了身上没问题,郑昌远也没急着带贾琏走,拉着人在自己屋里转了一圈,指着自己的小书房问:“怎么样,我这屋子不错吧?”
贾琏扫视了一圈,得,博古架上放的都是古董,书架上摆的各种孤本,哪还只个不错啊,就是皇宫大内也不过如此了。
都道安荣长公主极疼着幼子,看来所言非虚。
随手从书桌上拿起张摊开的纸,却是写的一句诗。
“细看不是雪无香,天风吹的香零落。”
细细读来,仿佛有漫天寒梅在雪中绽放,花瓣、雪花交融一起,唯有香味可辨。
“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倒是与这句诗有异曲同工之妙,贾琏止不住笑道,“看不出,我们郑公子还是个才子啊!”
郑昌远听到贾琏吟诗,脸上一闪而过欣喜,闻言摇头接过纸张:“我可没这才情,这事我妹妹写的。”一边将纸张仔细收好,一边道,“她平素喜爱看书,论才学可不输那些秀才学子的,有时会来我这里看书,你看我,这一不小心都给忘了。”
贾琏被他一说才想起,那笔迹清秀娟丽,确实不像男子的手笔,心下有些懊悔自己刚才不该拿来开玩笑,只能客气得说道:“县主好才情。”
郑昌远似没把这事放心上,还落落大方跟贾琏聊起来:“是啊,我这妹妹哪儿哪儿都好,聪明漂亮、脾性也好,遍数京城,没几个姑娘能比得上我妹妹的。”
这种妹控的夸赞显得有些缺乏说服力,但看郑昌远的样子,必是及疼爱这个妹妹的。贾琏决定投其所好,很豪爽的表示:“你妹妹就是我妹妹,以后我铺子里新来什么宝石布料,我都给你算原价,让你先挑!”
“………………”
元春在梅林里出尽里风头,身边围了好些名门闺女,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交情也算建起来了。
尤其是小县主孙玉萱,对她很客气,聊天时还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边,这下,其他姑娘对元春就更加客气了。
小姑娘们凑一块儿,聊得自然是穿衣打扮,再聊些闺阁里的读书学诗,孙玉萱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焦点,可其他闺秀也不是白给的,大家你来我往,元春才学不低,谈诗论画的,还占了个几次先。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好脾气的。
安和长公主的女儿张燕巧就不服气。
同是长公主的女儿,孙玉萱早早被封了县主,可她至今身上没有爵位,出门时低人一等。
今天的宴会她本来不想来,可是安和公主膝下三个女儿,张燕巧不上不下本来就不受重视,她自己都巴着安荣长公主,哪会由得她这般任性?只能不情不愿得过来。
还想着孙玉萱怎么也该给自己这个表姐点面子,谁知道宴会开始,元春就频频抢风头,孙玉萱还一直照顾她忽略自己。
张燕巧气上来,手里花签一丢:“什么破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就光听你们在那儿作诗了!”
几个才学一般的也都有些无聊的模样,只是没有张燕巧那么直白。
孙玉萱一瞧是张燕巧头就疼,碍着情面还得跟她客气:“那表姐你想玩什么?”
张燕巧手指着元春:“你不是有才学吗?那你说一个好玩的。”
元春猛不丁被点名,犹豫了下,见旁白你孙玉萱鼓励地看着自己,稳稳神,笑说道:“不然我们来玩投壶吧。”
张燕巧撇撇嘴:“老一套!”
这么不给面子,其他本来有些意动想要赞成的小姐倒不好开口了。
元春脸上涨红一片,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一位,还是孙玉萱给她解围道:“我听着还不错。来人啊,快去准备。”又回头对张燕巧道,“表姐你投壶最是拿手,一会儿再给我们露一手!”
张燕巧扫了眼尴尬的元春,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一会儿游戏开始,孙玉萱说的还真的没错,张燕巧投壶技术挺高的,箭矢十发十中,淡云流水的从容,姿态也好看,得到了周口夸赞。她支着脖子扬起下巴,活脱个骄傲的孔雀。
轮到元春上场时,张燕巧喷口气,意有所指地笑起来:“咱闺阁女儿家,又不是要娶考秀才,光会读书诗词有什么用?谁也不是光靠着才学过日子的。咱这样的人家,看的,还是身份!”眼睛在元春身上打量一下,蓦地撇开脸,不屑之色毫不遮掩。
几个跟她交好的当时就嗤笑起来。
元春脸上刷白,硬撑着才没掉下泪来。她是荣国府大小姐,自来出门都是受人欢迎的,哪受过这气?便是皇室宗亲,也不能这么折辱人啊!
心底有气,元春捏着箭矢的手就更稳当,随手一抛,箭矢就落进了长颈细瓶。
一支。
两支。
三支……
当元春六发全中时,场内都安静了,张燕巧的眼底都快滴出毒来,鼓着眼睛看元春。
元春还要往前扔第七支时,突然看到孙玉萱变色的面容,心一顿,理智快速回笼,想起自己在跟谁置气,心头一酸,手里的动作却止不住还是慢了一拍。
没中!
张燕巧当时就笑了:“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旁边人跟着附和:“哎呀,几个能跟你比啊?也不看看多远,那瓶子口那么小……”
张燕巧开心了,懒得再在这里吹风:“走,我们去那边吃茶去!”
呼啦啦走了一半人,元春这边还捏着箭矢,却已经没有人有心情看她了。
孙玉萱也被围着要往外走,她顿了顿,还是叫上了元春,才避免了元春的尴尬。
饶是如此,元春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致。
前头安荣长公主还在跟贾母等人说话聊天。
贾母说起贾琏在外头听来的神鬼故事和地方传说,有些真是闻所未闻,叫人止不住都咋舌。
只是她越说,安荣长公主的心里就越是打鼓。
这贾琏,听起来可不是安分人,到处乱跑乱走,自己女儿要真嫁过去,岂不是也要跟着到处跑?
而且听起来,这贾琏对谁都好,广交好友,但似乎对男女之事没开窍,都十六的人了,对男女之事一点不上心,就想着赚钱升官……这种人,会对妻子好吗?
为人父母,总有操不完的心。
之前安荣长公主想着贾琏年轻上进、不近女色,人品端庄,可听贾母如今说起:“真真就是块石头木桩子,元宵节我那大哥儿带回来几样小吃,这小子忒是没个眼力劲儿,坐着一起就给吃了,人家可是要带回去给媳妇的。”
说的人都笑了:“还是没开窍啊!”
安荣长公主安慰自己,没开窍总比贪花好色好不是?
“就是一点不好,已有朋友聚会就往外头跑,晚上也不回来,也不想我这些做长辈的会惦记……”
虽然都是些小毛病,但贾母也是嫁过女儿的人,自然知道,哪些最叫这当娘的受不了。
想起贾敏远嫁这么多年,母女不得见,贾母这心口就在滴血。担心女婿只顾着上进不对女儿好,担心他不体贴不周到——尤其安荣长公主是要让女儿下嫁,这要求肯定是更多的。
贾母面上一口一个夸赞着贾琏,那头安荣长公主的心情一点一点往下掉。
突然下人来报说瑢郡王来了。
这位可是稀客,说是已经去前头给锦乡候请安去了,晚点过来给自己请安。
安荣长公主有些疑惑:“之前没听说要来啊。”不过还是吩咐下去,不许怠慢了。
贾母也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突然有种“瑢郡王是为了贾琏来的”这种念头,随后又有些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安荣长公主是长辈,裴昭会来也正常。
却不知,她是猜了个正着。
裴昭在家里思来想去了好几天,想到贾琏可能会成为锦乡候府的女婿,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老大不痛快,今晚上他本来还有一堆事要做,可看着天下渐晚,脱口而出就叫人转道往侯府来了。
一路上满脑子对自己今晚行为的唾弃懊恼,后悔不该浪费时间来这里,迎面却见郑昌远带着贾琏说笑着从锦乡候爷的院门里走出来。
红色衣袍衬得肌肤凝白如玉,黑亮的双眼在看到自己时惊讶地瞠大,红润的嘴唇张开,神采飞扬的少年惊讶又欢喜地迎上来:“王爷,您怎么来了?”
砰砰砰!
心口剧烈的跳动着,呼吸都凝滞了一刻。眼里只剩下了那个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少年。
裴昭,你糊弄谁呢?
你真能对这个少年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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