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帐篷,陈岚站在白崖边站了片刻。便朝隘口走去。月光如水在大地上洒下一层细粉。而心里确如烧开的废水,让他激动,又让他着急。恨不得天立马就亮,恨不得决斗的时候早点到来,恨不得立马就救出小支。让小支带着泪痕感激的看着她。他想着居然有点小激动,窃笑起来。
陈岚在隘口附近走了两圈,果见有个山洞里闪着微弱的光。说它是山洞实则只是个裂口。和周围千百道裂痕很难区分。若不是这道微光,纵使陈岚寻千百次也寻不到。
秋白坐在个石块上,背依洞壁。双眼微微闭着。陈岚的脚步声很轻,然而秋白还是一早就发现了他。
“谈的如何”
“我出马,岂有谈不拢的?”
秋白笑了笑,依旧不睁开眼睛。既然事情已成,就可以安静的睡觉去了。,
陈岚道:“实则上父他们也很想让鳄龟和士兵们决斗,从而把那些人赶出茶马森林,可惜他们一直碍于内心的恐惧,所以一直屈服于官府。哦,对了,其实我们时间算错了,他们早就到这里了,但上父他们都不愿去滋扰圣树,所以在这里休息了一天。上父还生了一场病,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我想,你们族中很多人其实也和你一样,都一心保护着圣树,只不过受迫于现实罢了。我觉得你可以和他们和解。不该在气他们。”
秋白仰着脸,看着洞顶,火光下,一粒泪珠从他眼角冒起。很快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从眼角掉落地上。
“有些东西你不懂!”他说。‘
“也许吧”陈岚挨着洞角坐下,“自从我决定要去丰都鬼城后,这一路走来我也明白了很多道理。其中最让我领会的便是人心。你知道吗,这世上很多东西你努力了去改变了,最少都有点效果,可是人心却不一样,有时候你很努力了,别人根本就不屑你。你爱一个人也一样。”
秋白道:“你不是有妻子的人了吗。还需为爱发愁?”
陈岚苦笑道:“其实——其实小支不是我妻子。只是我们为了保护自己,假装夫妻而已。我也不知道她爱不爱我。有时候觉得她离我很近,有时候又很远。有时觉得她眼里只有吃的,我就是个附属品,有时却又那么可爱。”
秋白苦笑道:“起码你们还能在一起。而我——大概永远也没机会。”
“和谁没机会?”陈岚问,“绿萝,还是木子大姐。”
然而当陈岚问完后,得到的不是答案,而是久久的沉默。沉默,直到天亮。
次日天微微亮。陈岚、秋白便坐上白雕。朝东南方向飞去。行不到半柱香,便见到地上烟尘滚滚。
陈岚道:“绿萝办事还是挺快的”
秋白道:“这些兽物一直来被我们保护着。所以都很听话。”
陈岚笑道:“再过两天天微星恰好在正西北。鳄龟便会朝那方向跑。而从地理形势上看,官府的军队应该或从高山族人出森林的山道进来。哪里距正西北方向不过十几里地。咱们让绿萝用兽物将鳄龟往左引一点便行。现在就看上父他们别出错了。”
秋白道:“到时我去帮鳄龟。杀了那些官兵。”
陈岚道:“你看形势而动”
秋白道:“鳄龟虽可恶,却无论都比人好。我希望两败俱伤后,最后喘气的是鳄龟。”未等陈岚回答,他一个俯冲,从云层朝地面冲去。绿萝原本在半空中徘徊,见陈岚和秋白过来,高兴的驾着白雕朝他们靠拢。于是双雕并行着朝一处半山坡飞去。稍时三人从白雕上下来。
陈岚道:“今天鳄龟动向如何。”
绿萝道:“我本来想去找你们呢。今天鳄龟行动有些反常,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今天出现。”
陈岚紧张道:“是什么反常情况。”
绿萝道:“平日里,只要天一亮,鳄龟便朝着天微星方向奔跑。可这次太阳都出了山头了却还不见一点动静”
陈岚气道:“这是为何,为什么偏偏要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
秋白笑道:“人世间的事不都这样吗。你越是着急,他越是和你较劲。”
陈岚气道:“秋白,咱们去看看。”
绿萝道:“我也要去吗?”
“你留在这里看守好百兽。”
说完二人又骑上白雕朝鬼海湖飞去。将要靠近鬼海湖时,天上狂风呼啸。吹的白雕就像风中的一片树叶。秋白赶紧让白雕找了个地方停下来。
陈岚道:“这风好大,又不像沙漠中的热风,却是如此凉快。”
秋白道:“鬼海湖一向如此。”
陈岚惊奇道:“刚才空中时,只见鬼海湖茫茫不到边际。真是难以想象,一个沙漠中竟然有如此大的湖泊。难怪能滋养一片如此大的森林。”
秋白道:“这还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这鬼海湖每年的湖水都在上涨。若在平日,我刚才所飞的位置决计不会有那么大的狂风,看来湖水又上涨了不少。”
陈岚道:“不能飞行,那现在如何找到鳄龟。”
秋白道:“这问题不大,我让白雕飞的低些便是。”
秋白让白雕贴着树尖飞行。只见树木茫茫一望无际,葱茏之像,若非亲眼所见,怎相信此时此刻竟然在一片沙漠之中。飞了十几里地,见到前方有一片被鳄龟冲撞后残破的林地。即便两三人合抱的大树,鳄龟的冲击下如一个牙签般易折。只见那大树东倒西歪的残林中,五十来只鳄龟正围城一个圈,发出如鼠叫的哀鸣声。秋白让白雕朝高空飞去,避免和鳄龟直接接触。只见鳄龟围绕之中是一只死去的同伴。
陈岚惊道:“这鳄龟在茶马森林中,从未有天敌,谁能杀死它?”
秋白更是困惑不解。指着鳄龟道:“你看那只鳄龟,全身上下没有伤口,不见鳞片破损,也不见箭羽痕迹。一定某人施展了法术,将它杀死的。”
陈岚道:“这茶马森林除了木子大姐外,还谁会法术。”
秋白摇头道:“绝不会是木子姐,木子姐不屑于做这种事。”
陈岚道:“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在这白雕上很难看清。”秋白也同意,因此找了个里鳄龟很远的地方,二人下的白雕朝鳄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