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了张良就往回走，当然，我是指去盖师兄那里。不管怎么样，我衣服还在那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不要把盖师兄接到我那儿住，我那人少，住宅好……最关键的是同居了！
无视墨家众人复杂的表情，我直接走了进去，看见道家的逍遥子正说些什么。
“怎么样，师哥的病情如何？”
“盖先生经过之前内力地调养，伤势基本上已经稳定下来了。”逍遥子摸摸胡子。“剩下的只是需要调养。”
“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个时候，嬴政恐怕都开始从咸阳出发了，刺杀计划刻不容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我知道道家的法子一向很多。只要你能够在这两天之类治好盖聂的内伤，我就把那个东西还给你们。”
“可是多年之前卫先生从山上取走的那样东西？”这么多年还惦记着呢？不就是我顺手拿走用的一把剑吗？就算它象征着你们掌门人的位置，也不至于吧。
“对，就是那把剑。”回去叫赤练找找算了，都不知道放哪儿了。“怎么样？”
“老夫这里还有些办法，我这就回去准备。”逍遥子的神色有点兴奋，我知道人道和天道争了许久，说不定这一次道家可以统一。
“我和师哥说些话，你们都先出去吧。”恩，下面是私人时间，谢绝探访。
“我想留下来照顾大叔……”我嗤笑，笨小孩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吧？
“天明，大叔这里不需要你照顾。今天你的学业完成了吗？”我不耐烦地看着盖聂哄笨小孩，荆轲这一生压的最大也是赢得最大的赌注恐怕就是盖聂。
“还没有……我会再来看大叔的。”看来学习对于任何一个时代的小孩来说都是大杀器啊。
“好了，他们都走了。来说说我们的事吧，师哥。”最后的两个字我拖得长长的，表达我对于两个人被打扰的不满。“这里人多口杂，不如你搬去我哪里如何？”
“小庄……”盖聂摇摇头，叹息之间总让我感受到一种‘不要闹了’的无奈。“之前你出去是去找子房先生吗？”
我有点不高兴，我这是在说正经事。不过刚刚确定关系就想要同居是急切了一点，我这么安慰自己。
“看在韩非的面子上，我只是教训了他一下，一点皮肉伤算不得什么。”
“韩非？那位著了《说难》《孤愤》的韩非子？”
“是。我与韩非曾经是好友，他喜欢张良，虽然我不喜欢他。不过他已经死了，我也就勉勉强强可以忍受一下张良。”我讽刺地说。“我曾经告诉韩非不要喜欢张良，那是一个不值得的人，可惜他没有听。”
“那时候张良还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傻瓜，虽然讨厌，但是比现在讨人喜欢多了。”我想起那段往事，似乎韩非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我不知道韩非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知道的时候我却已经发现韩非已泥足深陷。”
“我从未听过子房先生去过韩国。”
“因为韩非死了……”所以我不想让人知道，他曾经还有过那么爱的一个人。
‘卫庄，子房，来了。’我喝酒喝得已经是迷迷糊糊，只看到有人为韩非说些什么，他本来冷淡的表情就一下活了过来。“我，很，喜欢，他。”
我知道韩非师从荀子，但从未思考过他这位韩国一人之下万人世上的公子会真的有儒家弟子来找他。而且来的，似乎还是一个名人。“张良，张子房？”
“你，听过，他？”
“他祖父父亲曾任韩国五代之相，就算我只是在韩国混吃等死，也是知道的。”不过时间点好像不对，但我想想十年之后西楚霸王居然也不过是一个孩子就不再想来想去了。“不过我不太喜欢他，我先走了。”
后来我想，要是我没有走，直接骂一通骂走张良，或许也好。
‘你，救救，他。’
‘他冒犯了国君，谁也救不了他。’
‘你，能，救他。’
‘我救他，你去秦国。把法家的思想，都传给秦王。’
‘……好。’
“小庄，小庄，你在想什么？”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走神很久了。“小庄一定和韩非子是最好的朋友吧……”
“不……我们不是朋友。”如果是朋友，我不会让他去送死。
我看见盖聂困惑地看着我，忽然想到，盖聂知不知道为了今天我能以他爱的人站在这里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那小庄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故事，只不过写书的人往往不想他知道的变成另外的模样，否则就到不了预定的终点。”唉，就算威胁了张良让他不能再从中作梗了，但是为什么他的存在老是能破坏我和盖师兄之间美美的气氛呢？
“世间的事情又是谁能预料，我们只有做好应该做的事情。”
这算是什么安慰之类的吗？所以我该接着说什么？这个乱七八糟的气氛……唉……为什么我得到盖师兄之后感觉没什么变化？
“小庄……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了想走上前对着盖师兄肆无忌惮地亲了几口，还摸了一下小手。呼……感觉终于好了。我就说，现在肯定是有变化的！
“小庄……”
“师哥给我生个孩子怎么样……？”我开始调笑，然后看见盖先生的表情终于无可奈何之后黑了。
然后……然后我就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因为逍遥子来了要治疗。不过走出来的心情绝对是好的，就连看见赤练和白凤还在那棵树那里嘀嘀咕咕打什么坏主意也不在意了，果然是人蓬喜事精神爽。
拿起桌上的竹简，我看了看落名。呵，是赵高啊，罗网现在比起早些创立的流沙反而发展得更要好一点吗？我满意地点点头，回复赵高。“继续服侍始皇使用丹药，从今日起断开联系，直到联盟众人刺杀。”
“恩，如此盖先生后日便可痊愈了。”治疗完了之后再诊脉，逍遥子满意地摸了摸胡子。
“冒昧，方才听前辈说的那把剑……”盖聂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
“呵呵，盖先生是想听卫先生的事吧？”逍遥子摇摇头笑道。“那件事情老道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当年是轮到天道做主道家。不过当日战况之激烈，凭后来天道几乎人人负伤即可知晓。我逍遥子从未佩服过什么人，但卫先生却是让我敬佩，虽然他用了秘法，但总归是活着踏着天道众人的鲜血走下了山。”
“……小庄。”盖聂地声音有点干涩，他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知道十年之间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从现在看来，他似乎是被困在了秦国王宫。
“卫先生的事迹我所知晓的也不算多，盖先生要是想要知道大可直接问。”
“在下知道了，多谢前辈。”盖聂心中波澜起伏，他又怎可告诉小庄十年里面他居然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心中叹口气，盖聂知道他欠了小庄很多，但是他会慢慢地还回去。既然小庄那么喜欢床弟之事，他还是要快些好才是。
另外天明的学业也要……盖聂忽然就想起了丽姬。
“盖先生，你是荆轲的好友。想要问什么，直接问便是。”
“夫人……是怎么会到了秦王宫的？”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和荆轲吵了一架，便离开了那里。那时我已经有了天明，没有多远就觉得腹中剧痛昏迷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在这里了，而……而陛下就坐在我的面前。”丽姬叹了一口气。“人的一生，总是身不由己的。”
“对了……我记得一点点，应该是个老翁。他的头发，我记得他的头发是白色的。”
盖聂怔怔地躺在床上，他想，也许是他想的太多了，怎么会是小庄。明日……明日小庄回来看他的吗？